我笑著回她,看著她臉上的從容得意一點點瓦解,然后變得惶恐不安。
「大家不是想要真相嗎,那就一起來看看。」
「不……」
蘇姚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霍衍更快一步走了過來,握住蘇姚的手:「有視頻更好,這下子能夠給蘇姚作證了。」
我點開手機找到相冊,因為電量的緣故,只錄了一個半小時。
在蘇姚無比慌張的目光中,我緩緩點開了那個視頻。
手機放在衣柜里拍攝,所能夠拍到的畫面十分有限。只能看到我將手機放好離開后,關上了柜門,只剩下一片漆黑。然后再過不久柜門打開,蘇姚的臉被攝像頭拍了下來,她拿出了那條裙子,又從自己抽屜里拿出了剪刀。
「向我炫耀是嗎?覺得我不配穿這條裙子嗎?那你也別想穿!」
蘇姚聲音向來溫柔如水,但在此時卻顯得十分冰冷。
衣柜門只開了一半,只能夠拍到蘇姚的側臉,眼里露出了惡狠狠的光。然后還不斷用剪刀剪碎那條裙子,最后離開畫面,再過不久過后就聽到了衛生間里的沖水聲音。
真相,一目了然。
被撕成碎片的裙子,沖進了蹲坑里。
所以才會什麼證據都找不到。
此時宿舍里靜得連根針掉落都能夠聽得見。
「現在,該是誰向誰道歉呢?」
10
猝不及防間,蘇姚直接跪了下來,她緊緊抓著我的哭,一句又一句說著對不起。
「是我拿了你的裙子,是我用剪刀剪碎了它。對不起。」
她認錯速度簡直太快,許多人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吃瓜群眾一號:「所以罵錯人了?」
吃瓜群眾二號:「尷尬,幸好有證據,不然的話唐昕太冤了。
蘇姚,看起來純真無害,居然這麼壞!」
風向的變化就在一瞬間。
至于吃瓜群眾,向來就是墻頭草。剛才能夠言之鑿鑿地將我臭罵一頓,現在同樣也可以懷揣著所謂的正義開始來批判蘇姚。
卻全然忘記了自己口中造的孽。
和霍衍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喜歡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卻全然忘記了自己跟鍵盤俠沒什麼區別。
也是挺可笑的。
輔導員嘆了一口氣:「蘇姚,你為什麼要干這種事情?」
倘若沒有將事情鬧得這麼大,蘇姚也沒有言之鑿鑿說自己并沒有做過這件事,沒有大張旗鼓地搜查和查看監控。
或許在我這個視頻拿出來時。
大家可能還會猜測蘇姚是否情有可原。
但現在……
蘇姚開始痛哭起來:「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裙子,花好幾千塊錢買一條裙子呢。我或許這輩子都做不到吧,但唐昕輕輕松松就做到了,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年紀,可能是我的原生家庭太不好,也是我不配吧。不配能夠穿這麼好的裙子,長得也不好看,性格也不討喜,所以才會一時之間鬼迷心竅……」
她字字句句都說得十分懇切,就連先前還有些憤怒的輔導員,也因為她的這些話,變得有些猶豫不決。
甚至目光看向我:「她也是個可憐孩子,攤上那樣的母親,有沒有爸爸。可能沒見過什麼好東西,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吃瓜群眾也動搖了。
「都說她家庭條件不好,可能是沒見過這麼好的裙子。」
「就是。唐昕有那麼多裙子,就算是送她一條又能怎麼樣。
」
「嗨,別說了可憐人啊。」
「唐昕,雖然這件事情她有錯,但你這麼有錢,捎一條裙子肯定也不算什麼。就不要計較了,原諒他這一次吧。」
「……」
吃瓜群眾又開始了惋惜心疼,甚至來勸我原諒。
原諒嗎?
憑什麼?
「家庭條件不好,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因為裙子很多,別人沒有,所以我就該送她一條?我有錢,所以哪怕別人欺負我,我也不可以跟別人計較。因為對方家里情況不好,而我家庭幸福美滿,所以哪怕我受了委屈也得原諒?」
我目光在眾人面前一一掃過:「你們可真搞笑。」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蘇姚的「魔力」。
上一世也如此。
不斷用著自己的家庭,來渲染出十分悲慘的身世。從而讓許多的人都可憐她,以至于后來考試掛科,老師都不忍心責罵。
但憑什麼呢?
就憑她命運悲慘,所以踩著我的尸骨,處處享受優待。
我又不欠她的。
沒成年之前花的每一分錢,是我爸媽辛苦掙的血汗錢。高考結束過后我花的每一分錢,是我自己利用假期打工賺的錢。
我從來都問心無愧。
「我,絕對不可能原諒!」
11
霍衍這個大冤種,替蘇姚將裙子的錢賠給了我。
「蘇姚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但她也挺可憐的。咱們畢竟是同學,沒必要做那麼絕。我替她將裙子的錢賠給你,從今以后你們依舊可以好好當室友。」
我該拿的錢,我收下了。
但……
「我可不敢跟這種人當室友,萬一之后再少點什麼東西。我要是沒那麼警覺提前找到證據,恐怕現在被千夫所指的人就是我了吧。
」
吃瓜群眾一個個都說著她可憐。
「既然你們大家覺得她可憐,那麼就讓她跟你們當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