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用手撐著被子坐起來,鼻息間都是熟悉的淡香。
「你想和我談什麼?」
「談你是怎麼出的軌,還是財產分割?」
徐宥珩臉色發白,半跪在我面前。
「我和舒然真的沒什麼。
「那些話是公司聚餐時玩游戲輸了的懲罰。
「這張照片也是游戲輸掉的懲罰,我不好推脫。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公司問問。」
他一貫平靜無波的眼睛里。
甚至帶上了一絲脆弱和懇求。
我別過頭,不去看他。
捏著被子的手在無聲收緊。
忽然意識到,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看過了他的手機。
所以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胡編瞎話。
片刻后,徐宥珩握著我的手。
「老婆,我對舒然從未有過一絲感情。」
「你相信我,好嗎?」
他說得很誠懇。
整個過程里眼神沒有絲毫閃躲,似乎問心無愧。
可我只覺得心里越發酸澀。
半晌后,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阿珩,我不敢信你。」
徐宥珩愣了一下,神情漸漸變得肅冷。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
最后也只是頹然地閉上了嘴巴。
「我們冷靜一段時間吧。」
他眼睫顫了顫,遮住眼底翻滾的暗色:
「那你留在家里,我出去住幾日。」
「不必了,我出去。」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婚戒。
「離婚協議——」
話還沒說完,徐宥珩一把攥住了我的手。
嗓音更是帶著懇求:
「小禾,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好嗎?」
「別在氣頭上做決定。」
他眼中浮現出再明顯不過的痛意。
我一時有些恍惚,沒能說出拒絕的話。
5、
走到樓下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徐宥珩望著我,語氣懇切:
「小禾,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
「但是天晚了,就讓我送你過去,好嗎?」
我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沒必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去酒店的路上,我一直沉默。
漫不經心地望著車窗外倒退的景物。
反倒是徐宥珩一直在努力找話題。
試圖將車內幾乎降到冰點的氣氛變得緩和一些。
我一言不發地聽著他說話。
直到車在紅綠燈前停下,我忽然開口道:
「阿珩,你知道的,我最恨欺騙。」
我偏過頭,直直盯著他:
「你今晚說的話,真的沒有一句假話嗎?」
徐宥珩的手驀然在方向盤上收緊。
我看著他用力到微微發白的指節,心里越發酸澀。
「你想好了在回答我。」
到酒店后,徐宥珩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小禾,我的心沒有偏離,從來沒有。」
我搖搖頭,沒有回他。
閨蜜思思知道后,給我發來消息。
「禾崽崽,你會原諒他嗎?」
原諒嗎?
自然不會。
在我這里,破鏡就沒有重圓一說。
裂痕永遠都會在。
怎麼樣,都無法修補。
我也不會去修補。
6、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到了舒然的消息。
她約我出去聊聊。
我自然滿口答應。
咖啡廳里。
舒然滔滔不絕地講述他們相識,相愛的過往。
和我猜想的相差不大。
年輕小姑娘對清冷自持的上司心生戀慕。
鍥而不舍的追求下,終于達到了目的。
舒然看著我,語氣帶著得意:
「書禾姐,截圖你也看到了。」
「宥珩已經對你沒感覺了,你退出吧。」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
好像我才是那個插足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我抬眼看向舒然。
她仰著脖子,眼里滿是勢在必得的傲氣。
思緒恍然回到過去。
年幼時,我爸就因酗酒患了癌,早早便撒手人寰。
媽媽也在我大學畢業那年,因病去世。
徐宥珩家里的情況和我家相差不大。
無依無靠的兩個孤兒。
遇到一起,就像漂浮在海上的朽木。
迫不及待抓住對方,互相依偎著取暖。
二十歲的徐宥珩和夏書禾。
窮困潦倒,撿過期面包吃,睡在臟亂差的地下室。
盡管如此,我也從未想過離開他。
是我陪著他,一步一步往上爬。
直到有了今天的成就。
那時的我,也如現在的舒然一樣。
滿心都是對愛情的憧憬和無畏。
舒然攪著咖啡,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態:
「姐姐,他已經不愛你了。
「死抓著不放,受傷的人只會是你。」
我壓著情緒,極盡平靜地說:
「你若真有本事,就讓他主動和我離婚吧。」
7、
住在酒店的這段時間里。
徐宥珩如往常一樣,對我的關心從未落下。
處處叮囑,日日關心。
問得最多的話就是,我什麼時候回去。
換做之前。
我在全然信任的情況下,只會感到幸福。
可現在,我的第一想法卻是。
既然這般關心我,想我回去。
那怎麼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都不曾來找過我一次。
在第六感的驅使下,我決定偷偷回去一趟。
我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這個時間段,徐宥珩大概率是在家的。
剛踏進客廳,閣樓上就傳出了嬉笑聲。
我瞬間愣在原地,渾身從頭涼到腳。
第六感被落實,我卻覺得有些難以承受。
我咬緊牙關,拖著僵硬的身體一步一步上了樓。
臥室里巨大的換衣鏡前。
徐宥珩攬著舒然親密地低聲耳語。
鏡子旁還放著我和徐宥珩的結婚照。
舒然咬了咬他的耳垂。
徐宥珩的目光立刻變得熱烈,眼里也染上濃重的欲色。
他雙手環著舒然的身體將她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