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后,但我不愛皇上。為了不懷上他的子嗣。我給皇上喂下了斷子絕孫藥。結果,他的寵妃懷孕了。
(一)
內室寂靜,太醫在我的催促下又反反復復診斷了幾次。
「回皇后,的確是喜脈啊。」張太醫一張老臉欲哭無淚,拱手道。
我仍是狐疑。
「皇后,妤兒懷孕了,你這是什麼表情?吩咐下去,讓宮人好生伺候著,姝兒這一胎不容閃失。」
裴清言明黃加身,顯然是下了朝聽到消息就趕來了,抱著蕭妤一刻沒撒手。
我俯身應下,一抬頭,收到了蕭妤投來的一抹鄙夷之色。
蕭妤是中書侍郎之女,也是京城聞名的第一美人,更是陸承心心念念的新寵。
自從蕭妤進宮后,就一直盛寵不衰。
我是皇后,但我不愛皇上。
為了不懷上皇嗣,我還給皇上喂了斷子絕孫藥。
沒想到,蕭妤還是懷了,不知是不是裴清言勤于耕地的緣故。
不過我瞥見裴清言身后的禁衛軍統領魏宣臉上的欣喜不比裴清言差多少,心里暗暗冷笑。
后宮有喜,對闔宮上下都是大事,我不出意外地被太后叫了過去。
「皇后,這個孩子哀家不希望看到有事。」太后高高在上地靠在軟榻上,眼神犀利地看著我。
怎麼可能會沒事?
我心里暗暗冷笑,面色不顯。
乖巧福身說道:「母親放心,兒臣會料理好后宮事宜。」
太后擺擺手讓我退下。
三個月前,北有羌人擾亂,我爹作為護國大將軍領兵出征。
在班師回朝的路上路過臥龍崗時突遭暗襲,幾萬的將士就這樣命送臥龍崗,活下來的只有當時身為副將的蕭妤她爹蕭理。
于是朝廷下旨,給蕭理封侯加爵,封蕭妤為妃。
而為了彌補我爹為國犧牲的事,封我為皇后,此舉還為皇家博得了重情重義的好名聲。
鳳冠霞披,十里紅妝。
府里的白布還沒撤,我還沉浸在失去爹爹的痛苦中,就被架著迎進了后宮。
進宮后,我遇到了裴清言的弟弟安王,也是我姐的青梅竹馬,才得知我爹的死是裴清言和蕭理的一場設計。
只是因為我沈家近些年權勢過大,有功高蓋主之嫌。
可我的爹爹平日里待人寬容,對皇家忠心耿耿,半生戎馬,身上的榮譽都是一刀一槍換來的。
出征前父親叮囑我照顧好娘,可我娘聽到爹爹遇害的消息后就病倒了。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心里無限寒心。
剛回宮,看著停在宮外的另一抬奢華轎輦,月杏就在我耳邊提醒:「娘娘,蕭妃似乎來我們宮里了。」
我的鳳儀宮吵吵鬧鬧,蕭妤坐在我的榻上,身旁的宮女伺候著捶腿捏肩。
看見我來后,神色不明地沖我笑了下:「皇后娘娘,如今本宮懷孕,這后宮還是莫要養寵物的好,萬一沖撞了子嗣可不得了。」
我心頭一緊,就看見一個宮人不屑地將一個鐵籠子重重地扔在地上。
里面赫然是父親送給我的生辰禮——一只雪域貓。
原本雪白的毛發上沾染了血跡,藍色玻璃般的眸子透著委屈,毫無生氣可言,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近乎絕望的低聲叫喚。
我心疼地想要去解開籠子,卻發現被人上了鎖,怒視著蕭妤:「來人,給本宮撬開。」
蕭妤撣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又漫不經心地欣賞了自己的指甲,「本宮瞧著,這畜生過于頑皮了,就索性讓人收拾了。
」
「啪!」
我眼眶泛紅,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記耳光。
蕭妤捂著臉站起來,大聲道:「本宮這就去找皇上,看是龍種重要還是你的貓重要!」
月杏剛要出頭,被我攔下,我冷眼看蕭妤:「你最好祈禱你口中的畜牲還活著。」
一群人沖出了鳳儀宮。
我沒再理會,趕忙叫人把籠子的鎖撬開,又叫了太醫。
這是父親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自從父親離開后,便將它帶進了宮,宮里人都知道我將一只貓當人一樣對待,看得極為重要。
「娘娘,這貓兒......筋骨寸斷,恐怕救不活了。」
張太醫撫須嘆氣。
我定定地看著放置在軟榻的貓,手指不自覺地蜷縮,捏著指節,極力按捺住內心的疼痛。
貓兒的呻吟逐漸微弱,直至消失。
我失神地站了半響,顫顫巍巍地捧著它放在院子里的一顆梨樹下,一點點地刨土將它埋了,眼淚在這一刻再也止不住。
一夜的傾盆大雨,我也在廊中站了一夜,看著梨花簌簌飄落。
天剛亮,就來了兩批宮人提了東西送進來。
只見他們躬身行禮。
「娘娘,陛下說這是給你的補償。」
「娘娘,這是太后送的。」
也是,后宮發生的事怎麼可能傳不出去。
我說不出什麼心情,木然收下了。
蕭妤一大早說來請安,依舊是倨傲的神色,眾星捧月地踱步到我面前:「沈嘉,就算你是皇后又如何?所有人都是向著我的。」
我擱置茶盞,內心冷靜到可怕,看著她的眼神像看死人:「手段不錯,魏宣也是向著你的吧。」
「你!」
蕭妤面上閃過一絲慌亂,驚恐地逃走了。
(二)
本來只是懷疑,看蕭妤的反應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