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蕭妤自己把把柄送到我這里了,我也不打算手軟。
我思量片刻,讓月杏給安王送了一封信。
轉身囑咐月杏讓御膳房備些松子棗泥糕,配了壺果飲,我提著食盒走向御書房。
「臣妾參見皇上。」我忍著惡心,柔聲行禮,「天太熱了,臣妾帶了些小食,皇上休息一下吧。」
我走上前,俯身將食碟攤開在桌面上。
我特意換上的輕紗羽衣,讓胸前的地方若隱若現,出門前的熏香絲絲縷縷縈繞在周圍。Уż
正在批閱奏折的裴清言看了我一眼,幽深凌厲的眼神掃過我,淡淡道:「有勞皇后。」
「皇上,你都許久不曾來看臣妾了。」
我低容斂面,試圖把臉貼在他手臂上。
裴清言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笑了。Ӱz
他的指尖探進我的里衣,正要挑開衣帶又想到了什麼,推開我后說道:「那朕今晚就去皇后宮里吧。」
我覦著旁邊魏宣木然的神色有了一點變化。
在看不見的地方,我眉眼間的笑意頃刻消失了。
魚上鉤了。
心知達到目的后,我就退下了。
是夜。
裴清言來了鳳儀宮,彼時我正在內室沐浴。
煙霧繚繞,我被池水的熱氣熏得臉頰微燙,隱隱看著一道明黃的身影走進,不一會兒,一只手攀上我的鎖骨,身體交纏,呼吸急促。
一番折騰后,裴清言睡了過去,但我還很清醒。
我在等。
等外面梆子聲響到第三次時,房外開始出現奔走的聲音。
不知是哪個太監扯著公鴨嗓喊了一聲「有刺客!」
裴清言快速地穿衣出門,外面燈火一片,宮人凌亂。
我假裝害怕地躲在裴清言身后,內心卻很平靜。
眼睜睜地看著一群人開始往蕭盈的長寧宮方向涌過去。
我跟著裴清言來到長寧宮,哪還有什麼刺客,只有宮人們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出。
長寧宮里是男歡女愛的曖昧之聲,女的吟哦嬌喘,男的粗聲喘息。
我勾勾唇角,白日里的試探讓蕭妤慌了神,認為我知道她和魏宣的茍合之事,肯定會找魏宣商量對策。γz
魏宣知道裴清言今晚會來找我,這兩人今晚多半會見面。
等到夜里確認了這事,我讓安王派的人便進而引起騷亂。
這樣裴清言就能「偶然」地發現這件事。
只見裴清言臉色鐵青,渾身散發著寒氣:「來人,把這對狗男女給朕拿下。」
我打了聲哈欠,事件之后的發展我就沒興趣看了,給裴清言行禮后就回宮補覺了。
一夜好眠,聽說蕭妤被禁足了,而魏宣被關入了地牢。
我有些可惜:裴清言沒有趕盡殺絕。
昨晚后宮大張旗鼓抓刺客的事也沒瞞過去。
如今,前朝后宮都知道裴清言被戴了綠帽子的事,蕭妤的爹蕭理和魏宣的爹還跪在御書房門口給他們求情。
請求降罪魏蕭兩家的奏折雪花般地送進御書房。ÿź
事情的進展還算順利。
可不知為何,我心里總有種不安。
(三)
這種不安在裴清言出現的那一刻印證了。
用過晚膳,聽見門外的宮人行禮「參見皇上。」
只見裴清言氣勢洶洶快步走進來,指尖用力地捏著我的下巴,「沈嘉,有沒有人告訴你別自自以為是?」
我明了,蕭妤的事情裴清言應該是猜到了。
心一寸寸沉下去,比手還涼。
魏家掌握著大齊三分之一的兵權,蕭家是裴清言打算扶植的自己的勢力。
如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可兩家都不能動,所以裴清言只能將怒火發泄到我身上了。
我不躲不閃地直視著他冷冽的目光,下巴生疼,剛想開口,就聽見裴清言繼續說道——
「沈嘉,原以為你是賢惠大方的世家小姐,卻學尋常女子勾心斗角來引起朕的注意,你以為沒了蕭妤朕就會寵你嗎?」
......
狗屁。
看來裴清言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是他害死了父親。
我一時神色復雜,卻猛地被裴清言一記耳光扇倒在地上,耳邊嗡鳴。
只能不言不語地看著他離開。
月杏急忙上前扶我起來。
「娘娘,奴婢剛剛收到一張紙條,寫著蕭妃想見你。」
我訝異,蕭妤見我干什麼?
不過還是去了長寧宮,畢竟看對手失勢后的狼狽也是一種樂趣。
「沈嘉,我知道是你干的!」蕭妤雙唇殊無血色,目光兇狠。
我點點頭,欣然應下:「是我干的。」
「你爹沒了,你害我有什麼用?皇上是不會寵幸一個孤女的。」
我掏掏耳朵,不以為意,怎麼一個個的都覺得我喜歡他裴清言。
驀地,一向高傲的她匍匐在我腳邊,手抓著我的腿,眼淚泫然欲落,雙目哭得通紅:「皇后娘娘,我不和你爭了,放我離開吧。」
我踹開她,嘲諷地看了眼她顯懷的肚子,慢悠悠開口:「離開?你還懷著龍種呢。」
幾日郁結的情緒平復了不少,我閑適地回宮了。
傍晚時分,我守在宮門口,看著皇上身邊的陸公公帶著一群太監低著頭腳步匆匆從我這里路過,去了蕭妤的長寧宮,身后的太監端著送白綾和毒酒。
我靜靜看著這群人的背影逐漸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