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夏晚星沒有洗掉的,她們曾用來鐫刻永恒的紋身。
那一刻,再多的厭惡憎恨都煙消云散。
她終于相信了夏晚星,卻是在她死后!
程景肆站在那里看著林蓓,表情終于有了波動:“林蓓,我該說你跟夏晚星不愧是閨蜜嗎?兩個人的演技都如此精湛。”
他身上散發著冷厲:“夏晚星不可能死。”
林蓓站起身來:“程景肆,你不信我也不強求,她的身后事有我處理。”
程景肆目光落在墳內的女人身上,眼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涌,只是被他強行忍住。
“隨你。”程景肆背過身去,又說:“但這個人的墓碑上不能刻夏晚星的名字。”
林蓓瞪大了眼:“程景肆,你瘋了!”
“她不是夏晚星,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給夏晚星立碑。”
程景肆抬腿往外走,身形一如既往的挺拔。
林蓓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些想笑。
“然然,你看啊,強大如程景肆,也會有自欺欺人的時候。”
程景肆回到酒店,表面平靜一如從前,但心里卻亂的很。
程父走過來問他:“怎麼回事?你不是出去找林蓓了嗎。”
程景肆不答反問:“那一千萬,到底是你自己給的,還是夏晚星開口要的?”
程父怒了:“訂婚宴準新娘落跑,你還有心思跟我討論這種無關痛癢的東西!”
是啊,夏晚星從來在所有人眼里,都不是值得被認真的那個。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程景肆心里突然就疼了一下。
他垂下眼眸,將那股痛楚隱藏下去。
程父不由分說的開口:“準備好東西去林家道歉,林蓓你必須娶!”
第13章
程景肆突然抬眸,眼里透著刺骨寒意:“我就算不娶林蓓,又能如何?”
程父都被他氣笑了:“現在整個洛城都知道你們倆好事將近,你現在說不聯姻?”
程景肆也摸不清自己心里此刻紛雜的思緒。
但莫名的,墓園內那張冰冷的臉在他腦海一閃而過。
心臟猛然收緊,程景肆的語氣冰冷:“我的婚姻還不需要您來插手。”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出了酒店,程景肆坐進車里,神色難得放空。
良久,他撥通唐北禪的電話:“夏晚星不見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給我找到她,要活的。”
唐北禪也參加了今天的訂婚宴,現在還在會場里跟幾個合作伙伴打太極。
他走到一邊:“好,你現在在哪?會場里都在議論你和林蓓面都沒露,你快點回來。”
程景肆閉了閉眼:“訂婚宴取消了,你來夜色,我在那里等你。”
夜色是他們幾個伙伴一起創立的酒吧,平時放松消遣都在那里。
唐北禪還想說什麼,電話里已經傳來忙音。
他抬眼,正好看到程父從休息廳出來,臉色極其難看。
事已至此,唐北禪也不再留,腳步不停的走出了酒店朝著夜色趕去。9
當他到時,程景肆面前已經放著一個空瓶了。
唐北禪過去坐下:“發生什麼事了?”
程景肆眼神清明,話語間卻有酒氣傾吐:“林蓓說夏晚星死了。”
唐北禪臉上的玩世不恭褪去,轉為嚴肅:“你見著人了?”
程景肆搖頭:“沒有,她還弄了個墓地,讓人躺在里面,我沒有被騙到。”
唐北禪慢慢皺起眉,他說:“程景肆,你真的覺得林蓓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你嗎?”
程景肆緊緊盯著他:“夏晚星詭計多端,說不得用了什麼手段哄著林蓓跟她一起騙我,她以為這樣我就會信,怎麼可能!”
唐北禪見他這樣,在心里嘆了口氣,他說:“好,夏晚星騙了你,你先好好休息吧。”
他們這群人,自幼就什麼都有,最缺的就是真心。
他看的出夏晚星對程景肆的真心,但程景肆不信,就像現在一樣懷疑她是別有目的。
程景肆酒勁上涌,靠著沙發慢慢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似乎喊了聲:“夏晚星……”
唐北禪將空調調到合適的溫度,躡手躡腳的出了包廂。
他撥通自己助理的電話:“查查程總身邊夏特助的行蹤。”
他掛了電話不久,又發信息給林蓓:“夏晚星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人的生和死,皆充斥著繁瑣,他怕林蓓忙不過來。
過去了將近十分鐘,林蓓的回復才過來:“不用,你看好程景肆那個瘋子,他不準我給夏晚星立碑。”
唐北禪思索片刻,在手機上敲下一行字給林蓓發了過去。
這次林蓓回的很快:“好,我知道了,謝謝。”
唐北禪收起手機,走回包廂,看著熟睡的程景肆,嘆息道:“算了,兄弟再幫你一把。”
另一邊,林蓓走進了一家頗有名譽的石材店。
她說:“麻煩你,我要給亡者立碑。”
店員面色肅穆:“小姐,節哀,請您在這邊選擇樣式,以及寫上你要在墓碑上刻的字。”
林蓓跟著她在接待室坐下,她看著面前各式各樣的圖案,低聲道:“就這個吧。”
她想,夏晚星生前最喜歡簡約風,以后長眠的門頭,也不需要太復雜。
店員遞過來紙筆:“您這邊寫下碑上的刻字,我給師傅看看。”
林蓓想了想,在紙上慢慢寫下幾個字:摯友夏晚星之墓。
第14章
程景肆醒來后,只剩下他一個人在空蕩的包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