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晚星愣了一下,看著他舉著一張紙幣的樣子,不由心里一軟,她轉身去柜臺,拿了一個棒棒糖給他。
“謝謝姐姐。”小不點蹦蹦跶跶的不一會就跑遠了。
夏晚星看著,眼里露出一絲笑意來。
這些天,她也知道老人姓徐,寡居多年,開著這個街道唯一一家小賣部維持生計。
她也從鄰里口中聽到,徐婆婆為了治她,都差點拿出了棺材本了。
夏晚星醒來卻不會說話的事,大家都知道。
也正因為知道,有些人才會哪怕當著她的面也肆無忌憚。
夏晚星有一天坐在門口,聽到兩個婦女扯閑談。
“徐婆子怕是瘋了,還指望著這女人給她養老不成?”
“是啊,看那樣子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到時候人財兩空。”
夏晚星坐在門邊,認認真真的看了說話的兩人一眼。
那兩人瞪她一眼:“看什麼看!”
“灣灣,來幫我看看,這個是怎麼用的啊?”
屋內傳來徐婆婆的聲音。
夏晚星起身走了進去。
最近鎮上開展旅游計劃,來了許多年輕人。
小賣部的生意也好了起來,徐婆婆老是聽客人說要咖啡,店里又沒有。
她不知道從哪里,買回來了一臺咖啡機。
最近正在搗鼓著。
夏晚星想,徐婆婆有時候的心態,甚至比她還要年輕。
她進門時,電視里開著,正在放一些新聞之類的東西。
夏晚星無意識瞥了一眼,頓時停住了。
新聞的右下角,滾動著一則尋人啟事:
夏晚星,二十六然,于2021年11月17日走失,提供線索者,酬勞五萬元。
第19章
夏晚星突然拿起了遙控器關掉電視。
徐婆婆從說明書里抬起頭來,扶了扶老花鏡:“灣灣,怎麼了?”
夏晚星沒有回答,額上慢慢滲出冷汗,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恍惚間,她聽到徐婆婆的聲音:“灣灣,你怎麼了?不要嚇我,來人啊,快來幫忙啊!”
夏晚星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醒來,卻是躺在了鎮上的診所,她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心里一陣犯惡心。
她隱約聽到了徐婆婆的聲音,但隔得有些遠,她聽不清在說什麼。
一個年輕的小護士進來,見她醒了,露出一個有些靦腆的笑,走到她床前,將藥瓶扶了扶。
“徐婆婆在外面跟醫生說話,你吊完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
夏晚星點頭:“謝謝你。”
說完,兩人都是一愣。
徐婆婆撿了個長得漂亮但不會說話的女娃這件事,幾乎在全鎮人的嘴里都輪了一遍。
但現在,夏晚星不會說話這件事被當事人不攻自破。
下一刻,小護士沖出門去,不一會,徐婆婆就被她拉了過來。
“婆婆,你家姑娘會說ˢᵉⁿᵚᵅⁿ話了!”
徐婆婆有些不信:“真的嗎?你可別騙我。”
夏晚星張嘴:“婆婆。”
徐婆婆張大了嘴,隨即臉上笑出了褶子:“哎呀,我們家灣灣會說話啦。”
夏晚星有些難為情,她這麼大了,卻被徐婆婆當成孩子一樣哄著。
實在是有些受用不能,但同時,心底仿佛流過一道暖流,進了她四肢百骸。
徐婆婆想到什麼,湊到她跟前,問:“灣灣,你叫什麼?家住在哪里?你……”
要不要回去?
夏晚星看著徐婆婆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一酸,她拉住徐婆婆的手。
“我沒有名字,也不記得家在哪里了,您收留我,我給您養老,好嗎?”
很久沒說話,夏晚星的聲音不算好聽,但徐婆婆聽著她慢吞吞的聲音,眼里的光越來越亮。
“好,怎麼不好。”
夏晚星坐起來,靠在床頭:“婆婆,我沒什麼事了,我們回家吧。”
徐婆婆有些不贊同的哄著她:“有病咱就治,婆婆我啊,有錢的呢。”
她明明和徐婆婆相處才不到半個月,可是夏晚星覺得自己的心思就是被看的明明白白。
被看破小心思,夏晚星覺得不好意思,拉著徐婆婆的手不說話了。
沒多久,屋里又進來一個人,穿著白大褂,帶著一副無框眼鏡,意外的年輕。
他說:“婆婆,灣灣身體確實沒什麼事。”
徐婆婆放了心,嚷嚷著要跟小護士去交錢。
夏晚星看著徐婆婆離開,再看向醫生,直覺他有話要說。
“你好,我叫趙向南,讀書的時候我學過一點心理學,以后不舒服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夏晚星心里猛地一震。
趙向南笑出一口白牙:“我不給你治,但是我可以帶你去找我的同學,徐婆婆對這些事情不懂,我就沒告訴她,免得她擔心。”
夏晚星垂下眼眸,對這種陌生人的善意還是有些畏懼。
趙向南也不多說,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放在被單上,就走了出去。
夏晚星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一串數字,慢慢的拿起來,將其攥在了手里。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而不是被莫名的情緒裹挾著過一輩子,一點風吹雨打都受不得。
她是真的想給徐婆婆養老送終。
也是真的想跟過去告別,曾經的一切都應該煙消云散。
洛城,程氏。
唐北禪站在程景肆面前,將一份文件慢慢放在他面前。
他表情沉重,聲音也不復往常玩味:“抱歉,這就是我的調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