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舊恨,我們打了一架。之后就消停了。
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顧婉靈了。
所以顧婉靈的消息傳來,我覺得很突然。
陳明若和他母親沒想到他們的事被人扒了個底朝天,清明顧家人回老家祭祖,他們也沒臉回。
后來我想,伽玉母親這邊的人沒少出力。體面人辦事,心服口服。
一時間,顧婉靈的抗爭成了笑話。
她哭得撕心裂肺。于情于理,我都要回去看看她。
我怕原伽玉誤會,更害怕她知道顧婉靈和陳明若的關系,由此想到我。
我只說家中有事,匆忙回了國。
顧婉靈經此一劫,頭腦清楚了,把我當成了良配。
可我已經發現,我不喜歡她,關心照顧是情誼,是習慣,更何況我有喜歡的人。
我把話說得清楚,沒想到,她和我前后腳到倫敦。她一定要住在我的別墅里,我只得在外頭住。
依舊不敢告訴原伽玉。
我無數次后悔,相遇的初心并不磊落,故事的開頭是我蓄謀已久的報復。
我讓所有人都不要多嘴,我以為我瞞得很好。
但不是。
和顧婉靈談判許久未果,我強行送她上飛機。冥冥之中,我感覺到伽玉察覺了。
在機場,有一個戴著棒球帽、墨鏡,穿著風衣的人與我擦肩而過,我覺得她像極了我的伽玉。
但那個時候,我的伽玉應該在公寓的廚房里,快樂而又忙碌地烤點心,可愛地等著我一起下午茶。
多幸福。
顧婉靈走了。
沒想到,伽玉也走了,悄無聲息。
老高說抱歉,兄弟,我實在是不忍心。
我瘋了一樣找她,找不到。
我求老高,給我一個原家人的聯系方式,他拒絕了,說不敢。
直到某一天,我接到了國內的電話。
電話那頭,陌生的女聲帶著冷意,她告訴我,伽玉在香港,準備做流產手術。
我徹底蒙了。
我的小山雀有孩子了。
我曾想象過有一天,我會和伽玉結婚,會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女兒最好像她,可愛的,靈動的。
我們會一起商量孩子的大名、乳名、英文名。
會幸福地在一起。
這些都被我搞砸了。
我到的時候,手術正在進行中。
即使我提前到,也沒有資格阻止。
伽玉一定深思熟慮過,她的未來里,沒有我,也沒有我的孩子。
病房里,她與我對峙,我的誠實來得那麼晚,信用已破產,以至于毫無用處。
除了跪在地上說對不起,我沒有其他的話語,無法辯駁,我自己搞砸了一切。
我又接到了她表姐的電話,避開了病房,她要交代我一些事。yz
等我回來,伽玉已經走了。
我瘋了一樣地找她,不肯停下搜尋的腳步,整夜整夜地失眠,精神極度衰弱。
我知道,我的小山雀飛走了。
她一定提前跟我告了別。
后來我在訂婚宴上遇到她,她邊上站著別的男人,十分登對。
我本該是這場訂婚宴的準新郎。
訂婚宴那天,我鬧出的動靜得罪了宋家。
二叔回家扇了我一巴掌,直言我沒出息,我確實沒出息。
可是二叔你呢?搞司機的老婆就出息了。
我的公司變得很差,很多合作的客商都跑了,我打聽了一番,聽說是宋家的手筆。
家里的情況經不起我等待,我撥通了宋晨君的電話,希望他能高抬貴手。
電話通了,那頭傳來輕微的呼吸聲,我隱約感覺是她,但我不敢問。
我怕再得罪宋家。
不久后,我也被禁止出境,二叔有些錢款過了我公司的賬目,這些我必須交代,意味著我一定會坐牢。
我不知道是不是宋家的手筆,但肯定不會是她。
我好想念倫敦的時光,我的小山雀,我的小伽玉。
番外 04 老高
時隔多年,我再次遇到了原伽玉,真是一語成讖,我和她坐在一張相親桌上。
「知道是我嗎?」我問她。她沒有變,依舊纖細、安靜,眼睛明亮。
她笑了:「就因為知道是你,我才來。」
「喲。」我驚訝道,「這麼給面子。」
她和齊晏臨單方面分手后,徹底消失了,齊晏臨至今還在找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來感謝你。」她把一個大袋子遞給我,「謝禮,我自己做的。」
我嘆了口氣:「小原同志,不告而別這麼多年,消氣了沒?」
我和齊晏臨時是打小的兄弟,一起為非作歹多年。
大表哥讓我幫著照應原伽玉的時候,她和齊晏臨已經在一起,齊晏臨和我私下說要和她結婚。
一段佳話,一段有結尾的佳話。命運偏袒齊晏臨。
鬼使神差地,我沒有告訴大表哥她有人照顧,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齊晏臨對她初心不好,這事我知道,我沒攔著。
我一個大男人,沒攔著兄弟欺騙一個小姑娘,我有罪。
所以我不想接著作惡。
在顧婉靈來倫敦,而齊晏臨讓我們瞞著之后,她被人當面嘲笑,她慘白著臉,我不忍心了。
就當我迷途知返。
我告訴了她。
沒想到,她很平靜,反而開玩笑說自己的名字更好聽。
她笑得像只小奶貓,那一瞬間,我覺得天都亮了,腦子里有煙花炸開。
我沒想到她那樣安靜的人,做事會如此驚天動地。
她不告而別,把齊晏臨折磨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