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幾條短信接連不斷的發過來,終于,發完最后一條以后沒了動靜:
「原來你在家啊,我這就去找你」
窗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風吹到了一邊,我透過窗外看了一眼,頓時頭皮發麻。
外面小花壇里的那個影子,不見了!
我正要湊近,突然什麼東西飛了過來,差點落到我臉上,嚇得我尖叫起來。
那東西險險擦過我的臉頰,聞起來非常腥臭,好像還黏糊糊的。
我媽被我的尖叫吸引,嘴里吞咽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手上剛從黑色塑料袋里抓了個什麼出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看清那東西是只蛤蟆。
「媽,你在吃這些東西?!」
開口我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顫抖了,這場景實在是太過詭異。
我媽戀戀不舍地扔掉手里的蛤蟆,可能是剛才攥得太緊,蛤蟆在地上蹬了兩下腿,不動了。
她胡亂的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表情有些慌張。
「小潔,你別害怕,媽就是想幫你燉點林蛙補補身子,這都是你爸今天從市場買回來的。」
可我分明看見,她剛才在生吞那些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中我眼花了,我好像看到我媽的瞳孔豎了一下,就像是蛇或者蜥蜴那類動物的瞳孔一樣,泛著冷光。
可當我媽把燈打開,她又恢復了原狀。
「媽還沒做完飯,你快去幫媽打包幾件衣服,這幾天得在醫院陪著你爸。」
我點點頭,放下手里的掃把,進了我爸媽那屋。
我媽在廚房忙活,沒注意這邊,我想起醫院里醫生說得那些話,忍不住走到蛇像面前仔細看。
甚至還伸手摸了摸。
蛇像身體冰涼,像是什麼金屬做的,可我越看越覺得不對。
那張蛇面,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但我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一樣。
直到我看見我爸媽床頭上掛著的結婚照,我才猛然反應過來。
之所以覺得詭異,是因為蛇像的五官,長得跟我媽越來越像。
我把窗戶關緊,又確認了一下臥室門是反鎖的。
沒一會,我就聽見走廊里傳來噠噠的腳步聲,那聲音不遠不近,像是一直在我的臥室門口游蕩。
但它好像始終不能確認我在屋內。
也許,真的是許靜雯讓我撒在墻角的那些香灰起了作用。
只要我不出聲,它就沒法準確找到我的位置。
我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說話聲。
「好餓……我好餓……晚.晚.吖」
那東西在門外轉了十多分鐘,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可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法睡著,更不敢動彈。
我生怕那東西現在就緊貼在我的門上,聽著里面的動靜。
我害怕又無助,整個人縮在被子里,一直熬到了天亮。
手機響了,這次是許靜雯打來的電話。
「小潔,我一大早就給我姥姥打電話了,你家里那個蛇像,它是不是會變紅的?」
我連忙稱是,昨天一著急,居然這麼重要的線索我都忘了和她說。
「那就沒錯了,那東西根本不是什麼蛇神像,那是蛇蠱啊!」
蛇蠱?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但一聽名字就覺得邪性。
許靜雯告訴我,苗疆人大多善用蠱,但蠱也分好壞。
苗疆的蠱有些可以幫人轉運治病,有些可以助人延年益壽,養蠱的法子大多是用野外的蟲蝎、禽鳥、或者花草植物。
但蛇蠱最為陰損,它是用人血來養的。
我問她,若是已經供了血,會怎麼樣?
「供血者倒是不會怎麼樣,也就被纏幾天做做噩夢。」
她說,蛇蠱真正的祭品是供奉它的人。
「你沒發現,阿姨現在的行為,越來越像一條蛇嗎?」
「蛇蠱到了最后,人蛇合一,你也分不清到底是人成了蛇還是蛇成了人。」
「可是……」
許靜雯話說到后面,突然有些猶豫起來。
我忙問她,可是什麼?
「可是蛇蠱并不是這麼好養成的,需要供奉者極深的怨念,蛇像才會變色,也就是你們說的顯靈,難道阿姨會有什麼強烈的怨念嗎?」
我心里也十分納悶。
是啊,如果按許靜雯所說,養成蛇蠱的方式這麼困難,那我媽到底是怎麼成功的?
真的僅僅是因為想要變年輕嗎?
那我爸又是怎麼回事,感覺他最近也變得不太正常。
最明顯的就是,以前我爸忙于工作,基本不回家,可現在每天恨不得24小時黏在我媽旁邊。
就好像他對我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癡迷。хᒐ
我問許靜雯這蠱有沒有什麼解法,她給了我一個本市的地址,說是她小姨住在那,讓我去找她小姨幫忙解決這事。
以前我就聽靜雯提起過,她小姨接了她姥姥的衣缽,是下一任的蠱女。
拿到地址,我連忙掛了電話起身穿衣服。
這件事我必須趁早解決,否則家里下一個住在醫院的可能就是我媽了。
沒等我出門,我媽就開門回來了。
她站在門口,堵住了我的去路。
「媽,你怎麼回來了?我爸呢,他怎麼樣了?」
我媽冷冷地看著我,也不吭聲,她朝臥室內的供臺看了一眼。
「東西呢?」
我裝傻,問她什麼東西。
我媽雙眼通紅,嗓音粘膩,「供臺上的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