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倒了。」
她聽到這話,突然就崩潰了,朝我大喊: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倒了它!你爸一醒過來就要去找那個狐貍精,他還要跟我離婚!」
「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為什麼要倒了那碗晚.晚.吖血?!!!」
聽到狐貍精三個字,我怔在原地。
原來我媽早就知道了。хլ
去年的情人節,我和男朋友去西餐廳吃飯,卻撞見我爸站在一個女人身后,正給那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戴項鏈。
我爸當時跪在地上求我,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我媽。
還說保證會跟那個女人斷干凈。
我也相信了他的話,為了這個家能夠完完整整的,我一直瞞著我媽。
卻沒想到我爸說工作加班的時候,其實還是去找那個女人了,而且我媽一直都知道這件事。
我媽沖進廚房,從刀架上面抽出一把菜刀。
她像是瘋魔了一樣沖進了臥室。
「你不肯幫我!那我就自己來!」
我沒反應過來,等我追著我媽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用菜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血順著菜刀一點一點的滴到蛇像上,我看到蛇像的顏色更紅了。
好像有人在我耳邊低語了一句「好吃,真好吃……」
「媽!!!」
我趕緊撲過去,把我媽手里的菜刀奪下來。
血腥味撲面而來,菜刀上面好像還沾著什麼黏液,泛著冷光。
我媽癱坐在地上,臉色白的嚇人,眼珠卻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尊蛇像,很是詭異。
我哭著打了120,兩天之內,我父母雙雙進了醫院。
就是因為這尊該死的蛇像。
醫護人員來的時候,我媽還緊緊抱著那尊蛇像不肯走,是被打了一針鎮定以后才抬上了救護車。
我沒有跟著去醫院,而是打車直奔許靜雯給我的地址。
這事要想徹底了斷,必須從這蛇蠱下手,否則等我媽醒了還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來。
我順著地址找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出租屋。
開門的就是許靜雯的小姨,看起來也才三十出頭,長發盤起,脖子上還帶著一串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黑色珠串,很有氣質。
「進來吧,我聽靜雯她外婆提過你的事了,我叫唐云,你叫我云姨就行。」
我一進門,她就看出我身上的不對勁。
「你讓那蠱給纏住了吧,躺下,我先幫你清理干凈。」
她指了指旁邊一張木床,讓我躺上去。
我好奇地問她怎麼清理,她笑笑沒說話。
緊接著,她從屋里取出一顆沒了下顎骨的褐色骷髏頭,右手托著頭骨,左手將珠串按在我的額頭,開始念起經咒。
我突然覺得胃里一陣劇痛,像是什麼東西在里面啃食。
云姨嘴里的咒語越念越快,她拿出一張刀片,在中指劃了一下,將鮮血遞進瓷瓶。
晃了晃,又盡數將瓷瓶里的液體倒進我的嘴里。
那種難以言喻的腥氣順著我的喉嚨往下滑,滑倒胃里以后我開始渾身哆嗦。
沒一會,我哇得一大口吐了出來。
昨天我沒吃東西,吐出來的黃色液體里卻蠕動著幾只拇指蓋大小的黑色甲蟲。
我看著惡心,吐得更厲害了。
等到胃里的東西全被我吐凈了,就只剩下幾聲干嘔。
云姨好像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難怪會在木床旁晚.晚.吖邊專門擺一個鐵盆。
我吐出來的東西都在鐵盆里,云姨倒了酒精進去,然后一把火將里面的東西給燒了。
嘔吐物混合著蟲子尸體的焦糊味,別提多難聞了。
但這些事做完,我這段日子以來一直被盯著的感覺消失了,整個人都輕松不少。
「云姨,這是怎麼回事?」我忍不住問她。
她告訴我,是我媽在平時做的飯里摻了供奉完的香灰。
這種香灰入了體內就是反作用了,借著人體變成了另一種蠱,可以幫蛇蠱更快的找到飼主。
我一想到我媽,又擔心起來:「云姨,我媽她……要怎麼才能救她?」
云姨摸了摸我的頭。
「不用擔心,你不是聽靜雯的話把供血倒了嗎,那就沒什麼大問題。」
血……
剛才我媽那副癲狂地樣子又出現在我腦海里。
「可是……我媽她剛才自己又往蛇像上澆了血。」
云姨撫在我頭上的手一僵:「誰的血?」
「她自己的……」
聽完這話,云姨的表情變了,突然嚴肅起來。
「糟了,你媽要出大事。」
苗疆人都知道,養蠱有養蠱的規矩。
供奉者一般是母蠱,被供奉的蛇尊是子蠱,子蠱吸了母蠱的血,有了血脈相系,就會與母蠱融為一體。
所以養蠱人是從不用自己的血飼養蠱蟲的。
我想到那蛇像上的蛇面與我媽越來越像,還有我媽生吞蛤蟆的樣子,突然不寒而栗。
會不會,這根本不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血喂蠱?
我記得那供桌上的碗里一直有血,如果用的全是我的血,根本不可能堅持一個月這麼久。
很有可能我媽之前就已經用自己的血供奉過了。
想通了這些,我和云姨連忙趕到醫院。
但病房內不光沒有我媽的影子,甚至就連我爸都消失不見了!
我抓住一個值班護士問。
「啊,你說307的那對夫婦啊?他倆上午辦了出院手續啊,你是他們女兒,這事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