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好,這本講的是我愛他,他愛她,他不愛我他死啦的故事。」
寧姑娘虎軀一震:「還有沒有別的選擇?」
我翻了翻自己的珍藏——這本的結尾是悲劇,那本的結尾也是悲劇。
并沒有很多種選擇。
10.
還沒哄好小娘子,靈犀山的死對頭小自在天又借著「共同切磋共同進步」的由頭不請自來。
臨見面前,師尊叮囑我們務必謹言慎行,不得有損我名門大宗的風范。
小自在天方丈虛諶大師率先行了個佛禮:「幾年不見,皓月仙尊門下真是越來越人才凋零了啊!」
師尊施施然回以一禮:「是不及虛諶大師座下的小禿驢越來越多。」
虛諶哈哈一笑:「皓月仙尊真是死鴨子嘴硬。」
師尊拱手:「禿驢嘴不會用可以捐了行善積德。」
雙方寒暄了一會兒,便一齊去了演武場準備手底下見真章。
我帶著寧姑娘藏在人群后面,悄無聲息地嗑瓜子看戲。
小自在天派出了足足十個白白嫩嫩的小禿驢,人墻一般站在臺下。
上衣一脫,個個八塊腹肌。
「太卑劣了!」
我一把攥住寧姑娘的手:「這是有備而來啊!」
寧姑娘深以為然:「他們竟敢對仙師施以美人計!」
我愣了一愣:「不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是沖我呢?」
寧姑娘抬眼看看我,目光不知為何帶上了一絲質疑。
對家已經出牌,接下來就輪到我們了。
但現在整個師門放眼望去,就只剩下了我和三師弟兩個人。
三師弟和我對了下眼神,就準備先一步上前應戰。
卻見師尊向后一移步子,毫不猶豫地將我揪出來扔到了臺上。
我手上攥著一把瓜子,一瞬間還有點兒茫然。
不是,哪個好人比賽先把底牌扔出去啊?
我回頭看看師尊:我要干掉幾個?
師尊隨意地指了指對面:全部。
明白了。
他只是單純地想讓我死。
對面率先發難,我被三個腹肌小禿驢左右夾擊。
一時間雙眼應接不暇。
虛諶大師笑盈盈地在底下喊話:「皓月仙尊,你那一夫當關的戰神徒兒寧言秋呢,何不讓他前來應戰?」
師尊不語,只遙遙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如芒在背,顧不得流連,齊刷刷將三個小禿驢打落到臺下。
師尊微一挑眼:「還不是怕你們輸得太快,又要在宗門大會上哭鼻子。」
三個小禿驢倒下了,還有更多的小禿驢涌上來。
三師弟在底下有些著急。
「大師姐,要不換我吧!」
我抽空安撫他:「別擔心,天塌下來師姐頂著!一對七并非沒有勝算!」
三師弟:「不是,師姐你笑得太猥瑣招搖了,你往回收一收!」
嘖,前幾天就應該把你也打包出去!
過了沒幾招,忽聽底下一片驚呼。
一個裹著灰袍的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人群中,帶著尖刻的笑聲搖動了手里的骨鈴:「隨我來隨我來!」
竟是個魔修!
骨鈴聲攝魂奪魄,修為低些的弟子都有些抵擋不住。
我立刻想到了我那如今柔弱不能自理的未婚夫。
果不其然,人已經昏昏沉沉跌坐在了地上。
「哎!醒醒啊寧姑娘!」
她緩緩睜開眼:「司年?」
剎那間,神情竟有些錯愕。
我可太熟悉這眼神了。
這哪是寧姑娘啊!
這分明……
于是下意識掄圓胳臂給了對方一個愛的大嘴巴子:
「寧姑娘你清醒一點!!」
11.
時年九月,鎮壓著上古天魔的三千里無妄海大封松動。
玄門內怕釀成禍端,都派出了各自響當當的親傳弟子前去查探。
除了我們靈犀山。
無他。
只因為我們山頭最響當當的大師兄,此時正嬌弱地昏睡著。
臉上還掛著一個明晃晃的巴掌印。
師尊踱步走進屋里,冷毅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寧姑娘的臉上。
師尊看我。
我心虛地平移視線看向窗外,義正詞嚴地解釋:「這……這巴掌是我跟寧言秋的私人恩怨!」
師尊不語,腰間的本命法寶忽然發出一聲細微的劍嘯。
我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老東西該不會是想替他的好徒兒清理門戶吧!
我倉皇地一個箭步沖過去,阻攔師尊的寶劍出鞘。
沒想到那老東西竟然先我一步,拔劍徑直一揮——
劍光頓時奔著寧姑娘的面門而去!
「老東西你這又是鬧哪樣啊?!」
我好不容易擋住這記攻勢,氣得跳腳。
師尊看向我:「無妄海大封松動,魔修皆蠢蠢欲動,寧言秋既為戰神,這時候又豈能怯陣不出!」
我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地反駁:「可大師兄……大師兄歸根結底還沒有回來嘛……」
「這是寧言秋的最后一劫。」
「所以她必須死。」
12.
月黑風高,三師弟扛著寧姑娘,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后。
「不是師姐,咱們為什麼要像做賊一樣選在深夜下山啊?」
我翻了個白眼:「不然呢,眼睜睜看著師尊一劍攮死她?」
三師弟摸摸鼻子:「可是師姐你不是不喜歡寧姑娘嗎?」
「這是什麼道理,我不喜歡就要放任她死嗎?」
出了山門,我把寧姑娘放到馬車上,手法粗重笨拙,她卻沒有一點兒要蘇醒的意思。
「她的一魄被魔修的骨鈴拘走,我得給她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