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去吃飯哪?正好我也沒吃呢,走吧咱們一起去。”梁嫻湊過來,要拉著我出門。
我心想:可能剛才是低血糖犯了,吃點飯會好一些。而且就在宿舍她找我搭話我不可能不回答,去外面會好一些。
我搭上了梁嫻的胳膊,那一瞬熟悉的感覺。我們從前是那樣親密的朋友。
我好像一直都太疑神疑鬼了,她還是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啊。
梁嫻有些微胖,她好像噴了很多香水,胳膊香香軟軟的。
等下,好像有點軟過頭了。
手稍微一緊,觸感軟爛,低頭看去,手指就像插在熟透的南瓜里,要不是皮膚還在,手指幾乎可以在她的肉中戳過一個洞!
我嚇的整個人僵住,胃里翻江倒海。
我借口說要和刁青去取水,擺脫了梁嫻,瘋狂跑到隔壁宿舍里。
我喘著粗氣向窗縫外看去,還好,她并沒跟來,自行去了大廳的食堂。
“喂,你見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染著黃毛的邢秋凌輕拍著我的肩膀說道。
我這才發現包括刁青在內,隔壁107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著我。
我找了個馬扎坐下來,抓過刁青手里剛借的水喝起來:
“比見了鬼還恐怖。我不知道梁嫻現在還是不是人?不,可能我們所有人都已經不是人了。”
刁青和邢秋凌大眼瞪小眼,我將剛才的事還有體溫計的事都說了出去。
9
“梁嫻和計亦霏都接觸過宿管,計亦霏現在聯系不上了,梁嫻又變得很怪。那麼就是說守則上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遵守它就會安全?”邢秋凌說道。
我說:“紅色飲料......宿管給的紅色飲料全部都被梁嫻喝了,我們沒喝,她一個人足足喝了六杯,我覺得這也是其中一個疑點。
如果她是喝了飲料變成這樣的,那守則的話就不可信。”
“你們宿舍有人喝過嗎?”刁青問向其他人。
“我們宿舍一直都是拿水票換純凈水的,之前進地下室搬了好幾桶,都沒喝過飲料。”邢秋凌回答。
“還有件事”,我掏出了兜里的兔子,擺在小圓桌子上。
“我們現在究竟在哪里?”
邢秋凌畫著煙熏妝的狐貍眼眨了眨,滿眼疑惑:“在新宿舍樓地下啊,臨時宿舍。”
我接著說:“沒錯,那個守則的內容給人一種這里是安全圣地的感覺,要遵守規則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可是如果這里真的安全的話,為什麼要遵守它那瘆人的所謂的規則呢?我們到底在躲著什麼?”
“聽不懂。”邢秋凌直截了當。
我“嘖”了一聲,手指豎在唇前,三秒后開口:“你們剛才聽到什麼了嗎?”
“樓道里吃晚飯的人聲。”
我說:“除了這個。”
“好像沒其他的了吧。”
我說:“對!可是我們的樓上在修建宿舍樓啊!工地那麼大的聲音怎麼會聽不見呢?”
不要說現在是傍晚,就是大白天也沒有聲音。而且外面工地的圍墻圍得特別高。就好像不想讓人在其他樓層看到里面一樣。
“霧霾天工人們都休息了嗎?”刁青問道。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根本沒有在建新宿舍樓。”邢秋凌這會反應過來了。
“沒錯!”我打了個響指,“這個出去一看便知,現在,地下宿舍我覺得才是最危險的地方,怎麼離開和到哪里去都是個問題。現在根本不能去校外回家。”
邢秋凌想了想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回到原來的宿舍樓?守則上說不許靠近,但在那我們至少能安全一陣子。
”
10
說干就干,我把計亦霏的兔子也塞進了背包里。
安排人支開宿管,我卻只找到了一大坨鑰匙。挨個試肯定來不及了,天馬上就要黑了。
出去的門并沒有關的很嚴實,因為大部分學生還是很聽話且遵守紀律的。
“起來我砸開鎖。”邢秋凌撈起旁邊擋門的石頭就要砸。
我們趕緊拉住她。
正巧食堂廚房的打雜人員推著小推車出來了。
雖說不讓學生隨意進出,但是每天給宿舍食堂送飯的人還是能出門的。
我們繞過監控,跟著從另一扇小門溜了出去。
許久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我貪婪地呼吸著并不新鮮的空氣。
因為地面上并沒有如我們所說,它依舊布滿了霧氣。
推小推車的人早已消失在了一片朦朧中。
我打頭,幾個人沖著老宿舍樓的方向飛奔著。
近了些!已經能看到它的輪廓了!
我喘著粗氣偏頭看向刁青,她的表情和我同樣欣喜。
就快了!越來越清楚了,霧氣越來越少了!
馬上就到了!
到了!我已經能看到我們曾經的陽臺了!
可是我卻在門口站直了,腳步宛若封住了水泥。
因為我赫然看見,老宿舍樓燈火通明!
仔細看每個房間還有人影在攢動!
我盯著陽臺,看見了來晾衣服的兩個人,一個是計亦霏,另一個則是我的臉!
而轉身看向新宿舍樓,那里的圍欄早已被拆除,一座嶄新的、高聳的樓房在黑夜中矗立著,就像在靜靜等待它的第一批住客。
“怎麼回事?”刁青也停下來開口。
邢秋凌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問我有沒有帶鏡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