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腰間的彎刀:「你求本座?」
他蹲在我面前,搖了搖頭:「師父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的心微微一沉。
難道他不答應?
修言卻輕笑一聲:「除了不告而別,你的請求本座幾時拒絕過?」
13
經過這一戰,天帝可算是明白哪個女兒最為有勇有謀。
當天界大難臨頭時,別的公主一個個六神無主如熱鍋上的螞蟻,只知道危言聳聽。
只有五公主,不僅敢于上場對抗魔君,還為了給他分憂冒險刺殺魔尊。
從牢里九死一生逃出來后,更是被魔尊折磨得不成樣子。
天帝垂憐她,二話不說就將天界五分之一的兵權給了她。
拿到兵權后,五公主更是充分發揮了自己卓越的領兵能力,作戰勇猛,只要是她指揮率領的天兵,十有八九將魔兵魔將打得落花流水。
天帝眉開眼笑,直接將她提拔為主帥。
辭淵和修言對壘,五公主則率著一眾天將和狡詐的魔將周旋。
魔族修煉若得了竅門,修煉速度比之仙神便是一日千里。但修言的修為不過千年有余,辭淵則是上萬年的神,到底不若辭淵法力深厚。而魔兵也在五公主的步步緊逼之下顯出頹唐之勢。
眼看著魔兵魔將被她和辭淵上神步步攻退,天帝總算大大松了一口氣。
可他這口氣還沒完全松完,親生女兒的劍就抵上了他的脖子。
魔界和天界拉鋸戰持續了數月,決戰總算到來。
天帝為了表示對五公主的器重,決定在天宮為她接風洗塵。
可接風洗塵的當天,卻變了天。
一向嚴防死守的南天門突然洞開,百萬魔兵魚貫而入,瞬間將天宮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開門的,正是深受天帝器重的五公主。
眼看著天帝被五公主困住,天兵沒有主帥的命令,立在原地面面相覷,不敢妄動。
「你這是做什麼?」天帝瞇起眼睛,橫眉冷豎,盯著五公主的臉陰沉無比。
一轉頭,就見我和修言老神在在地立在大殿前,身后是黑壓壓的魔兵魔將。
五公主的劍尖貼他更近:「父皇不會真的看不出來本宮在干什麼吧?」
天帝的臉沉了又沉:「你竟敢弒君!」
五公主笑了笑:「那又如何?」
「告訴本帝,究竟為何。本帝記得從未苛待過你。」
「是啊,天帝對待家人一向出了名的好,從來不會苛待自己的女兒們,就算女兒們殺人放火,也不過是幫忙掩蓋錯處。」
五公主面目兇狠:「可是啊,本宮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
14
五公主確實不是原來的五公主。
而是我的親妹妹,狐霜。
當年我刮花了三公主的臉后,和三公主關系一向好的五公主便義憤填膺,發誓一定要抓到我將我的狐貍皮扒下來。
可他們抓了許久都未曾尋得我的蹤跡。
于是他們便把矛頭對準了我的族人。
青丘狐族不管男女皆天生貌美,西海龍太子愛美人,最大的夢想便是將青丘的所有俊男美女圈養起來當寵物,當禁臠。
三公主和五公主便找到了他。
三人借著青丘窩藏叛徒的名頭,將狐族老弱病殘屠了個干凈,年輕的好看的要麼抓回龍宮當禁臠,要麼抓回天上當奴婢。
死的死傷的傷。
青丘狐族不過百年,便幾近滅族。
而那時我剛因為給修言療傷耗費太多修為,沉睡了半月。醒來才得知這個噩耗。
回青丘一看,只剩下滿地骸骨。
出了這麼大的血案,昏庸無道的天帝卻只是選擇包庇。甚至對外宣稱狐族多狐媚狡詐,害人無數,滅了青丘就等于為天下除害。
真是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好天帝啊!
從此以后,我便發誓要讓當年幫兇悉數不得好死!
聽說霜兒被五公主抓住后,我便潛入五公主殿,和狐霜合謀殺了五公主。又用狐族秘術將五公主的魂魄抽出,將狐霜的魂魄注入。
從此以后,世上再無狐霜,取而代之的則是換了芯子的五公主。
就算是奴隸,也會反擊。
謀劃百年,只為復仇。
15
我的視線在大廳上掃了一圈,正好看到了瑟縮在墻角的熟悉面孔。
當年劃的刀痕已被她祛掉,但刻薄而丑陋的面相卻是一點也沒變。
三公主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往后躲:「我勸你別過來!」
我一手把玩著手里的刀,在她臉上磨了磨:「我過來了呢,三公主又當如何?」
三公主渾身顫抖,唇角像蠕蟲似的抽搐起來。
「三公主既然不知道接下來怎麼懲罰我,那我就先說了哦。」
我捏住她的手:「你看你這手,白白嫩嫩的。
「我閑來無事,養了一窩蛇,雖然你瘦得不得了有點柴,但怎麼說也是個仙女,嬌生慣養的,拿來喂蛇……」
我還沒說完,眼前的家伙就突然白眼一翻,不省人事。
一股尿騷味涌來,竟然嚇尿了。
天帝看看我,又看看圍了大殿的一干人等,忽地笑了:
「你們不會以為本帝是傻子,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吧?」
我拿刀的手一頓。
望向大門。
只聽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眩暈感猛地襲上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