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那聲音很輕很輕,在偌大的房間里很快就消散。
墨寒硯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一愣。
隨即就想到了睡覺之前兩人吵架時,許棠棠歇斯底里的怒吼。
“老子現在就跟你離,誰不離誰是狗!”
墨寒硯冷硬的心底有一塊地方驀地塌方。
冰化成了水,幾乎將他淹沒。
他冷毅的面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垂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你啊,怎麼就那麼兇。”
可偏偏卻又那麼讓他喜歡。
……
一夜好夢。
翌日一早。
許棠棠迷迷糊糊的睜開惺忪睡眼,伸展四肢打算抻個大大的懶腰,伸手卻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勁瘦有力,還特別有彈/性。
不對勁啊!
許棠棠轉頭,驀地瞪圓了一雙貓瞳。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妖孽容顏。
墨寒硯?!
昨天晚上她不是睡在書房的沙發上嗎?難不成是自己半夜夢游跑回來了?
不對不對!她從來不夢游的。
許棠棠晃了晃腦袋,下意識朝遠挪了挪,身子卻被攬在她腰上的一條手臂給箍住了。
忍不住去看躺在自己身邊的墨寒硯。
許棠棠俏臉一紅。
以前,她從來就沒有仔細看過墨寒硯。
現在卻發現,男人實在是太好看了吧,劍眉入鬢,高挺的鼻梁,涔薄的淡色嘴唇,即便是距離這麼近也找不出一點點的下次。
仿佛是上帝精雕玉琢出來的最完美的作品,相比之下……
宋秦安那個所謂的英俊貴公子簡直就是女媧隨手甩出來的泥點子。
許棠棠忍不住上輩子腦殘眼瞎的自己又罵了一萬遍。
男人的睫毛濃密而纖長,竟然比她的還要好看,許棠棠忍不住伸手,想要偷偷拔一根。
可是手指還沒有碰到墨寒硯的眼瞼,手驀地就被攥住了。
男人睜開眼,漆黑的瞳孔里一片清明。
許棠棠頓時局促得臉更紅了,她在墨寒硯說話之前,立刻反咬一口。
“你裝睡騙我!”
墨寒硯沉默的看著她。
一時間竟然分辨不清許棠棠這是被抓到之后惱羞成怒,還是在嬌/嗔。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擅長偽裝了。
片刻之后,他才輕輕松開了許棠棠的手,撐起上半身,套上衣服,坐回了輪椅上。
看了眼床頭柜上的時間,想到許棠棠一般都要睡到中午才起。
他淡淡說。
“你再躺會兒,我去公司。”
許棠棠卻是猛地拽住了墨寒硯的胳膊,上半身擠/壓著他的胳膊。
“我不讓你去!”
隔著輕薄的真絲睡衣,仿佛直接接觸了她的肌膚,那種柔軟銷/魂的感覺讓墨寒硯一怔。
心像是被一根柔軟的羽毛撩/撥著。
他面容僵硬,冷冷呵斥。
“放手!”
許棠棠癟了癟嘴,眼角頓時染上緋紅。
“你兇我!你一大早就兇我!”
墨寒硯的偽裝不攻自破。
他不自覺柔軟了聲音。
“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棠棠卻是不聽。
她一雙貓瞳里淚光盈盈,下一秒幾乎就要滴落淚水。
“你每天睡醒就走,回家除了吃飯就是工作,家里是酒店嗎?昨天晚上明明是你主動把我抱回來的,一睡醒你就兇我!用完就扔,我是你的充氣/娃娃嗎?!”
說著說著,許棠棠好像是真的被欺負了,眼淚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墨寒硯看著她眼睛鼻頭一片通紅。
心一抽一抽得疼。
即便知道她在裝哭,也再忍不下心了。
簡直被她吃得死死的。
在心底自嘲得這麼想著,墨寒硯傾身抱著許棠棠,拭去她眼角的淚,低聲溫和說。
“我的錯,你想要什麼補償都可以,別哭了。”
許棠棠哼了一聲,沒好氣瞪了一眼墨寒硯。
哄老婆都不會!
不過,許棠棠也沒有更墨寒硯計較,乖乖借著臺階下了。
“我想跟你去公司。”
墨寒硯皺了皺眉。
“你這兩天不都在陪著宸宸嗎?”
許棠棠縮在墨寒硯的懷里,低頭勾著他的小手指。
“宸宸今天要上封閉式的體能課,家長不能陪著。”
墨寒硯眉頭皺得更緊,望向許棠棠,目露猶疑。
“體能課?”
許棠棠知道他在想什麼,可她坦坦蕩蕩。
“宸宸身體太差了,比一般孩子都要瘦弱,也不能一直把他關在家里,教練是我外公當年老戰友的兒子,現在退役之后辦的俱樂部,他親自教,你絕對放心。”
墨寒硯想起上次抱著小星宸的時候,總覺得他又輕了很多。
小家伙骨頭也細,身高更是比朋友家同歲的孩子要矮一個頭。
他問許棠棠。
“一周幾節課?”
這算是默許了。
許棠棠的臉上還掛著淚,唇角卻已經蕩漾開一抹笑意。
“一節,先適應,之后再酌情加課。”
趁著墨寒硯點頭。
她趕緊掙脫了男人的懷抱,起床穿衣服。
“走啦走啦,我陪你去上班,早餐去公司吃!”
墨寒硯卻沒答應,他眸光晦暗得打量著許棠棠。
“我今天要開一天的會,會很無聊,你不如在家。”
許棠棠并沒有注意到墨寒硯的臉色。
她只抱著他的胳膊,哼哼。
“你剛才還說什麼都答應,說話不算話,騙子。
”
墨寒硯無奈。
“帶你去,一會兒不許吵著鬧著說無聊!”
“絕對不會!老公對我最好了!”
家里養了這麼個小妖精,他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