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棠低低的哭,像只小奶貓叫似的,嬌氣又矜貴。
她一抽一抽得吐出破碎的聲音。
“離,我要甩了你!”
于是,之后整整一個晚上。
從黑夜到天亮,從天亮到太陽高懸,再到夕陽西下,整個臥室里再也照不進一丁點的陽光。
許棠棠暈過去又醒來,然后很快又暈了過去。
最終她陷入了昏昏沉沉的黑暗之中,沉入了濃稠而粘膩的黑水里,浮浮沉沉,再也無法清醒過來。
……
許棠棠發燒了。
墨寒硯欺負她欺負的太狠了,再加上她手臂上被軍刀劃傷流血過多,之后又生了大氣,人就垮了。
她被銬在了床頭,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完全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耳邊傳來了墨寒硯低沉的命令聲。
“張嘴。”
許棠棠半閉著眼睛,牙槽緊咬,扭過頭不想理他。
墨寒硯看著許棠棠拒絕的表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淡淡笑了起來。
“寶貝,你怎麼總是學不乖啊。”
他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緊緊閉著眼睛的許棠棠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被子被輕輕抬起,一只手伸了進來。
許棠棠猛地睜開了眼睛,掙扎著想要躲開。
“別碰我,我吃!”
墨寒硯笑容里淬了瘋狂的血腥味道。
“寶貝,太晚了。”
“寶貝,發燒的時候體溫會升高,聽說會比平時更溫暖。”
許棠棠咬牙切齒。
“變/態!”
很快她就罵不出來了。
許棠棠被迫張開嘴,重重地喘/息著,每一下都讓原本過高的體溫不斷上升。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條脫水的魚,時不時地彈動幾下,翻著白白的肚皮,瀕臨死境。
她哭得滿臉通紅,枕頭都被淚水/打/濕/了,淚水混雜著汗水,頭發濕漉漉的黏膩在一起。
意識也漸漸消散。
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清透干爽的重新躺回了床上,床單也被換過了。
一塌糊涂的床單被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上面滿是各種污穢。
墨寒硯把藥塞進了嘴里。
許棠棠小臉皺成一團,不滿的踹了墨寒硯兩腳。
“真苦。”
饜足之后的男人總是好相處的,任由她發完脾氣,抱著她給她喂水。
許棠棠咂摸了兩口,就不肯喝了。
“嘴巴苦,喝水都是苦的。”
墨寒硯摸了摸她的額頭。
“那是因為你在發燒。”
許棠棠沒好氣地瞪他。
知道她在發燒還這麼死命弄她,真壞了你就哭去吧,變/態!
許棠棠低低哼了一聲。
墨寒硯以為她難受,立刻看向她,心疼的蹭蹭她的額頭。
“再給你貼個退熱貼。”
許棠棠用手肘推開湊過來想跟自己貼貼的狗男人。
“我要喝蜂蜜,加冰的。”
墨寒硯拿她沒辦法,只好去了。
許棠棠一嘗,是溫的。
她緊緊擰了擰眉心,怎麼都不肯再喝。
“熱的!”
墨寒硯垂頭望著許棠棠蒼白的小臉,知道這小野貓是被弄的不高興了,就使勁各種作,跟自己發脾氣。
有些事他能讓著她。
但是她現在在發燒,墨寒硯怎麼可能由著她胡鬧。
仰頭喝了一口蜂/蜜/水,強勢的捏住了許棠棠的下巴,俯身貼/上了許棠棠的唇瓣。
“唔唔……”
許棠棠想要掙扎,但是手腕被銬著,她根本就動不了。
手腕處傳來了鏗鏗的金屬碰撞聲。
墨寒硯喂完了水,又親了許棠棠好一會兒。
終于,在許棠棠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松開了許棠棠的唇瓣,手卻仍舊緊緊摟著她。
“寶貝,你知不知道,你被這種純金屬手銬銬著的樣子,實在是讓我……讓我很想……很想很想……”
他溫柔而沉溺得撫/摸著許棠棠纖細白皙的手腕。
手腕上被手銬磨出兩道紅痕,曖/昧又旖/旎,帶著一種讓他瘋狂的凌虐感。
墨寒硯沒忍住,輕輕舔了舔她的傷口。
許棠棠急促的喘著氣,眼角飛上一層紅霞,臉頰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墨寒硯,你什麼時候能放了我?”
墨寒硯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
“你的病還沒好,再多休息幾天。”
許棠棠吃了藥,喝了熱水,人就犯困。
她輕輕晃了晃腦袋。
“那你先把我放開,這樣很難受。”
墨寒硯拍著她的后背,低聲說。
“我抱著你,就不難受了。”
許棠棠別過頭,閉上眼睛再也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墨寒硯靠在床頭就這麼抱著她,時不時親一親她緊擰的眉心。
許棠棠已經睡著了,似乎是覺得有些癢,在墨寒硯的衣角上蹭了蹭,將腦袋埋/進了墨寒硯的胸/口,睡得更沉。
再次醒來的時候,墨寒硯已經不在身邊了。
許棠棠發現自己的手腕竟然被解開了。
她動了動酸軟的手腕,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燒倒是退得差不多了,只是人很虛弱。
“墨寒硯?墨寒硯?”
許棠棠開口叫了幾聲,發生自己的聲音嘶啞難聽的自己都受不了。
喉嚨發癢,她重重咳嗽了幾聲就不想叫墨寒硯了。
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水喝了好幾口,許棠棠站起來拉開了窗簾。
眼前是一片拍打的海浪和一望無際的大海。
她拉開了陽臺的玻璃門,就聽見入耳的巨大海浪拍岸的聲音。
嘩啦,嘩啦!
海風喧囂,揚起許棠棠微卷披散在肩膀上的長發,帶著海水的腥味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