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呵笑了一聲,點頭不置可否。
周珠立馬識趣地走了。
「你知道我會回來?」殷離面色發冷地坐在我面前。
臉越白,他眉梢那顆紅痣,就越發顯得鮮紅。
「死的,不止這一個吧?」我端著咖啡杯,刻意對著唇印抿去。
現在化妝技術很不錯,如果只是為了瞻仰儀容,收割一波粉絲。
完全可以找個活人,或是相似的尸體,化妝成張承影的樣子,往棺材里一躺,反正平時出鏡也是化妝的。
難道粉絲還要對具尸體驗明正身?
看那尸體被咬掉一圈皮的慘樣,卻還有過縫合的痕跡。
殷離肯定是沒了辦法,才會不得不縫合那樣一具尸體。
但估計也失敗了,才會花大價錢找我。
「這是第五個了。」一談正事,他臉色也平和了。
張承影怎麼死的,殷離沒有說。
死后,他確實也找過張承影的替身,想著化妝成他的樣子,蒙混過去。Уż
畢竟現在公司培養一棵搖錢樹不容易,突然死了,怎麼也得敲骨吸髓,狠撈一筆。
張承影的替身化好妝后,在試衣間換衣服時,也被咬死了。
比張承影更慘,被吃得只剩骨架不說,連骨頭上都是那種咬痕。
那個化妝師,也被咬死。
第二次,殷離又花大價錢,找了一具身形和五官與張承影有點相似的尸體,找收殮師化妝。
結果收殮師,也死了。
殷離不得已,請大師算過了,說是張承影死得太慘,怨氣重。
但生前是個流量明星,最恨別人冒名頂替他,就算最后要走得轟轟烈烈,也得他本尊出面。
殷離就又找了個很厲害的縫尸高手,和收殮師,把張承影的尸體縫合、化妝。
結果,無論拿什麼縫合,沒過多久,傷口里都會滲出膿水,將縫合線化掉,連壽衣都會被融化。
無一例外地,縫尸匠和收殮師,也被咬死了。
殷離沒辦法,找了圈里的大師,知道了我九嬗紋皮畫尸的名頭,就找到了周珠。
我聽著,低笑了一聲:「四百萬,外加你陪我一晚,這活我才接。」
殷離臉色瞬間發冷,臉色緊繃,連那顆紅痣好像都要滾落了。
最終卻咬牙點頭:「好!」
果然,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可以付出一切。
包括他自己!
2
聽殷離答應,我立馬呵笑了一聲:「干活。」
「你不問,張承影怎麼死的嗎?」殷離坐著沒動。
「你會說嗎?」我伸手點了一下他眉梢的痣,呵呵一笑。
娛樂圈里,養小鬼的,請佛牌的,尸油口紅的,往身體里注蛇毒保青春的,多了去了。
我還認識一個同行,專門用蠱蟲,放在明星體內,吃掉不該長的脂肪,然后再驅趕到該長的地方去。
蠱蟲按條算,混得風生水起。
殷離親自出面,讓我紋尸畫皮,肯定是不信任手下的人。
所以,他怎麼會說張承影的死因,反正死得不正常。
回去的路上,周珠不時地瞥我:「是他嗎?」
「不是的話,我衣柜里又多張皮而已。一模一樣的人,多了去了。是的話,就更好玩了。」我毫不在意。
拿著手機,搜著「張承影」的消息。
流量明星猝死,被粉絲聲討。
殷離公關做得不錯,給「張承影」賣了一波美強慘的人設,說他本身就有癌癥,為了實現夢想,才進入娛樂圈,想留下宛如煙花般絢麗的人生。
同時賣各種周邊,卡冊啊,唱片啊,各種生平用過的東西啊……
熱榜前十,掛了六個。
追悼會,放在了張承影頭七那天。
憑票入場,售價 10001 元,還是一票難求的那種。
至于張承影怎麼死的,網上半點消息都沒有,評論全是各種緬懷他的,高度一升再升,說得都趕超哥哥了。
看了半天,只在一個評論上看到一條:他高中時唱歌跟鴨叫一樣,長得又丑。
直接就被無數粉絲攻擊,再也沒了后續。
我看得頭痛,干脆讓周珠包個網吧,召了一波小鬼,讓它們連夜給我扒拉。
到了殯儀館,殷離居然跟了過來,可見對這棵搖錢樹最后一筆有多重視。
還再三強調,追悼會總共四個小時,或許會更長。
保不準會有瘋狂的粉絲做出什麼,讓我一定要確保不出問題。
「今天一定要給出方案,明天實施后,我們驗收確認。再預留兩天做預備方案,確保萬無一失。」殷離公事公辦的,好像這不是一具尸體,而是一個項目企劃。
我直接拉出冰柜里的尸體,朝周珠道:「配個藥水,先泡一晚。」
跟著朝殷離道:「方案現在就有。第一步,清洗掉膿水和身上的黏液。像這樣……」
我惡趣味地拿著鑷子,夾著腐爛的皮,一點點地扯開:「全部要清理掉,要不然會影響縫合。」
殷離明顯被我惡心到了,臉色時青時白,又漲得通紅。
周珠在一邊竊笑:「第二步呢?」
「刷三層尸油,每刷一次,就烘干一次,讓尸體包裹在一層油脂中間,避免又有尸水滲出。」我手在冰柜的尸體上,做著刷油的姿勢。
殷離抿了抿嘴,好像在強忍著什麼。
周珠見狀,忙來一句:「第三步呢?」
「用人皮,將這些被咬掉的地方,先補起來。」我用鑷子在那些被咬出來的傷口處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