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以九尾祭天,開啟祭壇。那也該知道,周武伐紂,乃天命所歸,得國祚八百。可為什麼少了九年呢?」我感覺到他臉上的肌肉開始跳動。
湊到他耳邊,像他剛才低語一樣:「我九尾一族,從涂山氏起始,助大禹治水,立夏成朝,受命于天。就算魅惑一朝,讓你姬氏斬九尾而立。可依舊也是得于天命,豈是你凡夫俗子可以輕易折辱。」
「狐性天真,你與我恩愛,自是你我有緣。青丘長老,許我跟你出青丘,其實也是受命于天,讓我為你姬氏重續國祚。免得天下蒼生,受后面春秋戰國幾百年的戰火。」
「其實你不用將我祭天的,我知你心中所想,自然會想盡辦法幫你。可笑的是,你自以為是,將我剝皮斬尾祭天,哈哈!」
「我受命于天啊,你這等于自惹天譴!你斷我一尾,就是斷你姬氏一年國祚!你斷我九尾,姬氏國祚就少九年。」我看著姬泓幾乎要裂開的雙眼,「周武八百國祚,硬生生被你斬了九年。」
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的,結果等了這兩千多年。真沒意思,哎。」
跟著,撫了撫他的臉:「我衣柜里一共有你二十三世輪回的人皮,你可枉死了二十三次,次次都是我給你收的尸呢。得其壽,受其苦。你日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得受一次枉死之苦。慢慢來吧,反正你都不會死的。」
說完,我再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他,直接起身出去了。
門外,周珠和苗鳳都一臉緊張興奮。
「你確定他記起來后,不會再鬧幺蛾子?」周珠從門縫里,往里面瞥了一眼。
「不會。」我篤定地搖了搖頭。
每天死個二十幾次,死了活,活了死,在痛苦中來來回回的,還能有啥想法。
「那你九尾換姬氏九年國祚的事情,是真的嗎?你這是殺人誅心啊!」周珠掐了我一下。
他剜我心,我總得回報的啊。
姬泓費盡心思,更不惜搭上自己,最后卻適得其反,這會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果然,誅心,比剜心來得更暢快!
我一手勾過一個,輕笑道:「好了!為了慶祝我大仇得報,我們去泰國嗨皮吧!我開的卡,還有錢沒花呢!」
周珠立馬咝咝地吸著口水:「從跟了你之后,我就沒吃過人了。聽說那邊很多嘎腰子的,我吃幾個黑心腸的,不過分吧。」
苗鳳卻冷哼一聲,盯著我:「你想什麼樣的男模?我什麼樣的都可以變。」
「呃……」正想著吃人的周珠,瞬間就卡殼了,變得呲呲地笑。
我只當沒聽到,扯著周珠就走。
聽到殷離瘋了的消息時,我和周珠、苗鳳正在云南撿菌子。
苗鳳說找到了讓我皮掌完全融合的蠱,但母蟲只有云南深山中才有,得我親力親為地養,才能完全融合一體。
又說自己這些年,受人心所亂,控制不住體內的蠱性。
得遠離人群,重歸山林,強行帶著我和周珠到了云南。
周珠一邊撿著菌子,一邊朝我抱怨:「就說你當年不該用你的狐血復活他,現在他比你還精明。說是找蠱,這是怕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呢。你說你也是,那麼多帥哥,吃又不是真吃,你干嗎要去玩啊。好像你不裝著風流成性,就不是只狐貍一樣。」
苗鳳聽著就瞪了過來,正要懟她,電話就響了。
他臉色變了變,看著我悠悠地道:「殷離瘋了。」
生怕我多想什麼,忙道:「他手下那十幾年用蠱蚪養著的藝人,也都受蠱蚪反噬,全部慘死。不過我來之前,配了藥,就將他們體內的蠱卵毒死了,不會再為禍。」
我從一叢腐葉下面,撿出一朵紅得如血的菌子,輕點了點頭:「沒了殷離,還有其他人搞這種的。沒了蠱蚪,也會有其他的。」
不過他瘋了也好,瘋了才活得更久,受的折磨才更多。
我被困祭壇兩千一百多年,又受這剝皮斷掌之痛六百年,他可得好好活著,還我才是!
苗鳳低嗯了一聲,目光閃了閃,好像松了口氣。
奪過我手里的菌子,捏碎丟到一邊:「這種顏色鮮艷的,長得特好看的,都是有毒的。」
我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去別的地方找菌子去了。
他只說了留后手解決蠱蚪,卻沒說,殷離是他留的蠱蟲給折磨瘋的。
他這是怕殷離恢復了記憶,再對我出手,直接就讓他瘋了。
養大的狼崽子,也會心疼人了。
-完-
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