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為和親公主,剛嫁到北境我就死了夫君。
看著比我還大的四個繼子,我撓了撓頭。
「往后,我會把你們當親生兒子看待。」
三年后,我統一北境,父皇派來的使者被攔在了城門外。
我坐在上首眼皮都沒抬一下。
「回宮是不可能的,要和談叫他親自來。」
1
下邊的人過來通傳時,我正在跟我的兒子們打麻將。
「啟稟太后,南周派來的使者已經到城門口了。」
大兒子拓跋誠斜了一下眼睛:「三萬。」
「胡了!」
我猛地推倒了面前的牌,露出了狂放不羈的笑容。
「九蓮寶燈,封頂了!」
二兒子拓跋信嘆了一口氣癱在了椅子上:
「不玩了不玩了,大哥你總給母后放水,沒意思沒意思。」
三兒子拓跋友樂不可支:
「二哥,咱們北境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你就愿賭服輸好好看奏折吧!」
「對了……」我贏了一把,神清氣爽,這才去問剛才的小太監。
「你剛才說什麼?」
小太監低著頭:「回太后,南周派來的使者已經到城門口了。」
南周的使者?
南周的人來我北境做什麼?
拓跋誠見我一臉不解,解釋道:
「母后還不知道,四弟在前線已經攻破了三十幾座城,馬上就要打到他們宮里了,今日那使者是來請您回宮和談的。」
聞言,我大喜!
「好啊!我善兒真是驍勇善戰!不愧是北境第一大將!」
下頭的小太監身形一頓,遲疑問道:「那太后的意思是?」
我眼皮都沒抬一下:
「你告訴他們,回宮是不可能回宮的,要和談叫父皇親自來談。」
呵,我在北境辛苦勞碌三年,可不是為了回什麼南周的。
小太監欲言又止,又看了看拓跋誠。
拓跋誠沉吟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告訴我:
「他們派來的使者是南周三公主駙馬,謝隨安。」
我摸牌的手一頓,隨即輕笑道:「那又如何?」
2
我是北境最年輕的太后趙明姝。
我也是南周曾經的六公主趙明姝。
三年前,北境突襲邊境,短短數日就攻破了十幾座城。
父皇焦頭爛額,最后想了個辦法——和親。
宮里只有七位公主,其中三個是皇后所出,兩個是貴妃之女。
最小的一個是賢妃剛生下來沒多久的小嬰兒。
而我的母親身份低微,于是和親的任務便自然落到了我頭上。
饒是她跪在父皇的殿門口整整三日,父皇也沒有改變主意。
陪我母親跪在殿外的,還有謝隨安。
謝隨安的父親謝將軍是從龍大將,父皇在他出生那日就將他認作干兒子。
我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十四歲那年,謝隨安在花朝節的夜晚拉著我去了小角落。
「阿姝,這是我自小便隨身攜帶的玉佩。」
謝隨安清秀白凈的臉上有一抹紅暈,即使是燈光昏暗的角落我也看得分明。
「今日我將它贈予你,待你及笄我便向干爹求娶你。」
我的心跳得厲害,神情羞赧地接過了那塊玉佩。
我喜歡他,我做夢都想嫁給他。
自此,我日日盼,夜夜盼,數著日子等待那一天。
就在我距離及笄還有七日的時候,父皇下了旨,命我與北境皇帝拓跋則成婚,半月后啟程,不得延誤。
圣旨一下,謝隨安就入了宮,一聲不吭地在殿門口跪了三天。
三天后,父皇又下了一道新的旨意。
命謝隨安與我三姐三日后成婚。
消息傳到我宮里之時,我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晃就暈了。
我生了一場大病,腦子昏昏沉沉,手里死死攥著他贈予我的玉佩。
湯藥如流水一般灌下去,我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后了。
「母親……」
母親坐在床邊嘆了一口氣,搖搖頭。
「阿姝,你別怨他。」
「砰……」
手里的玉佩掉落在地,四分五裂。
3
我和親那日,謝隨安也來了。
三姐挽著他的手臂,得意洋洋地沖我抬頭一笑。
「六妹,北境苦寒,流寇猖獗,此去你可得多加小心,別被不長眼的賊人給擄了去。
「你放心吧,以后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隨安,畢竟你們從小就跟親兄妹一樣,我知你放不下他,等你走后我一定好好對他,是不是,夫君?」
謝隨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握了握拳,終究還是垂下了眼簾。
「是。」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
父皇擺擺手:「你即刻便啟程吧。」
我向父皇跟母妃最后行了一次禮,頭也不回地就上了去往北境的馬車。
從此南周的一切,便與我無關了。
可等我真到了北境,卻發現這里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這里的民風剽悍,百姓雖不像南周一般彬彬有禮,卻也性格淳樸。
進宮的路上,有不少人站在路邊看熱鬧,卻沒有一個尋釁鬧事的。
陪嫁過來的侍女仲春掀起簾子往外瞧了瞧。
「公主,我看這兒也沒有他們說得那麼嚇人啊?
「公主快看,那兒有瓦子在表演噴火呢!太好看了!」
我也朝外面望去,似乎是路過了集市,外邊十分熱鬧。
可我心里總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這次和親,未免也太順利了些。
「仲春,別看了,把簾子合上。」
越是順利,我的心里越是不安。
北境人的兇殘從小就種在了南周人的心里,如今事出反常必定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