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這天和同學去蹦迪,波浪卷,煙熏妝,絕不會有人認出我。
扭到一半被人攬住腰肢,一只溫熱的手撫著我的肚子問:「小東西,肚子不涼嗎?」
我正要罵他臭流氓,抬頭卻看見一張妖孽的臉……
我知道我死定了。
1
【路叔叔,能和我一起跨年嗎?】
【抱歉,下次再陪你。】
收到路言塵拒絕的信息,我一點都不意外。
但很生氣。
因為我打賭輸了。
好友陸萍萍興奮地伸手要錢:
「拿錢拿錢,你輸了。」
我將錢包遞給她,表情懨懨:「今晚我跟你去蹦迪。」
陸萍萍震驚地看著我:「你不怕他知道?」
我歪著頭,癟著嘴:
「就是要讓他知道。」
2
為了蹦迪準備,陸萍萍拉我去她家找衣服。
她邊找邊說:「蹦迪啊,就得穿得越少越好,你的衣服都太保守了。」
我癟癟嘴,高中三年,除了校服,我很少穿其他衣服。
就算是周末放假,穿的衣服也是簡單的基礎款,倒是有幾條生日收到的漂亮裙子。
不過太貴重,太挑場合了,所以都放在衣柜里。
陸萍萍挑出一件銀色亮片吊帶對著我比畫:「現在也來不及去買了,你委屈委屈穿我的吧。」
看著那件一根帶子的背心,我有點抗拒:「這個太露了。」
陸萍萍按著肩膀要給我脫衣服:「露什麼啊,趕緊試試。」
我還在猶豫,她霸道宣布:「今晚必須聽我的。」
搗鼓了一個小時,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波浪卷,煙熏妝,細吊帶,迷你裙,我敢篤定不會有人認出我。
陸萍萍看到我的轉變,更是激動得發出土撥鼠式尖叫:「夕夕,你太美了,今天肯定炸裂全場!」
我也突然被點燃了熱情,想起被拒絕心里就憋著氣,勾著她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今晚姐妹嗨翻全場!」
我們去了市里最熱鬧的酒吧,從門口到場內,我就被五六個男人要微信,不過都被陸萍萍攔住了。
偷偷跟我說:「玩玩可以,這里的男人不能要。」
她拉著我進了舞池,隨著音樂扭動身體,四周不斷有目光投來。
絢麗的燈光下,我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大腦興奮到頂點。
突然被人攬住腰肢,一只溫熱的手撫著我的肚子問:「小東西,肚子不涼嗎?」
我正要罵他臭流氓,抬頭卻看見一張妖孽的臉。
3
是時叔叔。
我完全嚇住了,被拉出舞池來到弧形吧臺。
時以經轉過身抱著手臂打量著我,嘴里發出嘖嘖嘆聲:「小潮夕,你竟然打扮成這樣來這里……」
耳邊是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心里已亂成一團糟。
時以經在這里,那就說明……路言塵也在。
我臉色瞬間白了幾分,慌張地轉頭四處找尋那個人。
時以經俯下身,伸出手指輕輕掐著我的臉蛋:「寶貝兒,抬頭看二樓。」
我隨著他的提示抬頭,超大的透明玻璃窗一覽無余,一個坐在沙發里晚.晚.吖的模糊卻又清晰的身影撞進我的眼里。
剎那間,我全身的血液倒流。
害怕。
想逃。
時以經拉著我轉身往二樓電梯走去:「走吧,上去挨屁股吧。」
我連忙抓住他的手哀求:「時叔叔,你放我回家吧。」
時以經看到我害怕了,忍不住笑了笑:「不行,言塵讓我帶你上去。」
我提著心跟他來到二樓。
上面竟然出奇地安靜,舒緩愜意的英文歌低緩地放著,有臺球桌、麻將桌,儼然一個玩樂的娛樂區。
穿過娛樂區,時以經帶我進了一個類似包間,卻沒有完全封住的空間。
我看見了坐在沙發里的穿著白襯衣和黑西褲的路言塵。
他緩緩轉過頭,凜冽的目光掃過我,擰起了眉頭。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
時以經咳了一聲:「我去個廁所,你們倆聊。」
我想抓他卻被他逃了,然后聽見一聲冰冷刺骨的命令:「過來。」
4
我倔強著不動,抬頭看著路言塵。
「我十八歲了。」
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面對著他一貫冷淡疏離的表情,還是會緊張。
但不想認輸,揚起頭和他對視。
沉默在空氣中漫延。
「過來,潮夕。」
聲音比剛才溫柔幾分。
我慢慢挪了過去,沙發是兩人座,他坐在最中間,我只好站在他面前。
路言塵目光掃向我的雙腿:「不冷嗎?」
我搖搖頭,又打算逞強一番,肚子卻突然傳來一陣絞痛,疼得我「啊」的一聲蹲下來。
路言塵依舊那個音色,重復問道:「還是不冷嗎?」
我死死咬著嘴唇:「不,冷。一,點,也,不。」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肚子里像揣了把剪刀胡亂動著,我疼得直冒汗。
路言塵彎下腰把我抱到他腿上,讓我靠在他懷里,語氣頗為無奈:
「你長大了真不乖。」
坐在他腿上,我僵硬地挺直身體,一瞬間忘了肚子疼。
如此親昵的舉動讓我想起小時候被他抱進懷里哄睡覺時的記憶。
十年前,我父母乘坐的飛機突然失去聯系,8 歲的我隨姑姑去空難家屬安置的飯店等消息。
在那里我遇到了路言塵,知道他的父母也在飛機上,我們互相打氣,祈禱奇跡發生。
但是我睡醒一覺后,姑姑就消失了,聯系不上。
路言塵陪我等姑姑,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姑姑也沒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