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以經說他每天都在關注英國的天氣,總是擔心你在這邊過得好不好,偷偷拜托他問我關于你的消息。」
聽著她平淡的敘述,我卻難受得呼吸不暢,打斷她:「萍萍,別再說他了。」
我好想他。
我平穩著情緒扭頭看向窗外,餐廳對面就是一條寬闊的馬路,對面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
他穿著卡其色風衣,身材高大,眉眼深刻,抬頭靜靜地望著這里,也不知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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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萍萍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然后驚叫出聲:「啊,啊啊路言塵!!」
她激動地拉著我的手用力搖晃,震驚又慌張地問時以經:「老公,你看到了嗎,我不是錯覺吧,你快掐我一下!」
時以經表現得很鎮定,把陸萍萍摁回椅子上,然后對我說:「潮夕,快去接他。」
我愣了好久,在他們的催促下起身沖出餐廳,穿過馬路來到他的面前。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我抬頭愣怔地望著路言塵,眼眶慢慢濕潤。
抿了抿嘴想要開口,被他伸手擁進了懷里。
「潮夕。」
他溫和地說:「好久不見。」
我愣了一下,低頭埋進他衣服里,興奮又激動地「嗯」了聲。
我們擁抱了很久,直到我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從他胸膛離開,掏出手機看見陸萍萍的來電。
路言塵低頭掃了一眼,笑了笑:「我們進去吧。」
跟著路言塵回到餐廳坐下,到菜端上來,我都沒緩過勁來。
不停地回頭看旁邊,好像在確定什麼似的。
陸萍萍盤問路言塵來英國的原因,以及怎麼知道他們來這家餐廳。
不用路言塵開口,時以經就直接繳械投降坦白了,全是他在透露。
「你跟我們一班飛機來的?」陸萍萍又問。
「是。」路言塵承認。
陸萍萍迅速回頭看我,驚訝不過半秒,笑得很曖昧:「哦~」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思緒沒跟上他們的聊天進度,還停留在路言塵出現的那一瞬間。
晚飯以后,時以經和陸萍萍打車回了下榻酒店,路言塵則送我回出租屋,然后就要去趕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國。
聽到他要走,我的心瞬間從天堂墜落地獄,難過起來。
有點搞不清楚短暫的見面,是獎勵還是懲罰了。
像從他手里拿了晚.晚.吖一顆糖,剝開糖紙舔了舔,前幾秒是甜的,然后開始發酸,直到酸到骨頭縫兒里。
我下了車直接對他說:「我自己上去,你趕緊去趕飛機吧。」
路言塵愣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聲音帶著關切:「你還好嗎?」
我鼓起勇氣揚起頭,自以為露出美好的笑容:「挺好的,你快走吧。」
結果說完有東西從臉頰滑落下來,我趕緊低下頭手指胡亂地蹭去,但是那個東西卻越擦越多。
他心疼的語氣喊道:「潮夕。」
我承受不住緩緩轉過身,嘴角的一點笑已經消失了,壓抑著聲音自我安慰:「沒事,路言塵,我沒事,你趕快走吧,我會好好讀書的。」
我想往前走,但兩條腿像灌了鉛似的動不了。
我用力抓緊身上的衣服,逼著自己說著不由心的話:「請你以后不要突然出現了,或者只是來我夢里一下,別再像這樣突然出現,然后突然離開,我會等到 30 歲,我會乖乖地……我會……我……」
喉嚨像被堵住了,眼淚滑過臉頰如斷線般直直落下來,胸口那處快要窒息了。
路言塵從背后輕輕抱住我,低頭靠在我的肩膀,他聲音哽咽:「對不起,這次是我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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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言塵坐在出租屋里的單人沙發上,身材高大,顯得沙發很小。
我坐在他對面的小板凳上,比他矮了半個子,和他一起捧著檸檬水喝。
剛才我們在公寓門口上演了一場愛情大劇,我捂著臉大聲哭泣哀號,他從后面抱著我無聲流淚。
旁若無人地丟人現眼了好久,后來被路人打斷詢問有沒有事,我紅著臉拉著路言塵狂奔到出租屋。
平靜下來,我開始回憶剛剛他說出口的那些話,挑出來和他確認真實含義。
「你等不及見我,是想我的意思嗎?」
路言塵放下杯子,望著我,眼神沉著冷靜:「是。」
「除了想還有喜歡?」
「喜歡。」
我又喝了口水,放到一旁,然后舔了舔嘴唇,看他:
「除了……喜歡呢?」
路言塵突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屈膝蹲下與我平視。
他的眉眼似被筆墨描繪,勾著我的心瘋狂跳動。ÿž
他認真地看著我,眼睛里閃著耀眼的光芒:「還有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潮夕。」
我慢慢低下頭,控制不住激動死死咬著嘴唇。
一遍遍告訴自己:要高興,不能哭,不能哭啊。
但是眼淚就是偏偏控制不住,一串一串從臉上滾落下來。
路言塵捧著我的臉,拇指輕輕拭去我的眼淚,一遍又一遍。
「我愛你,潮夕。」
他眼里像藏了幾萬顆星星,那麼堅定,閃亮。
「你不后悔?你會后悔嗎?路言塵。」我帶著哭腔問他。
「我后悔讓你等我這麼久。」路言塵握著我的手,凄慘一笑,「現在我快 40 歲了,我害怕沒有機會了……」
我埋進他懷里哭了好久,反復確認,他每次都是認真地回答:
「不會。」
2晚.晚.吖4
第二天,我和路言塵就買票回了國,在飛機上他突然從包里拿出一包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