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親切又討好地拉住她的手。
「佳姐,咱們別在這里。」
「都是我不好,我們可以出去說。」
我把自己所有的皺皺巴巴的錢塞到她的手里。
我的爸爸還在這里,他會害怕,會不知所措。
拜托了,別在這里打我。
即使我知道張佳佳不會給我臉,我還是想自救一下。
我做了所有的努力,但是事情并沒有變好。
我的頭發被張佳佳揪住,她把我的頭砸在了桌子上。
頭皮被撕裂的疼痛和內心的鈍痛。
我看到了我爸爸猛地站了起來,他向我的方向趕來。
張佳佳叫了兩個混混,把我爸爸輕松地推倒在地上。
臉被按在桌子上的時候,桌子上剩下的菜湯黏在了我的額頭和頭發上。
我抬起眼眸,努力地維持著笑容對我那個笨蛋爸爸說。
「沒事的爸爸,我同學,和我開玩笑呢。」
即使爸爸是個智障,但是他也能分清楚。
我們在被傷害。
我看到爸爸努力反抗,被那個混混踹了幾腳。
胸口里猛漲的巨大恨意幾乎要把我包裹,我的眼睛看到了桌邊的水果刀。
我的眼淚混合著鼻血流了出來。
不可以殺人,那樣就真的完了。
我要往上爬,爬到最高處。
我努力地克制住恨意,我露出了哀求和討好。
我的聲音斷斷續續:
「佳姐,都是我不懂事,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庭條件,我也不敢和你斗。」
「你有唐洛他們的時候,不是挺狂的嗎?」
是啊,唐洛他們以前說會保護我,所以當張佳佳邀請我去廁所的時候,我拒絕了張佳佳的邀請。
這幾次,讓張佳佳更加厭惡我了。
我扯開了一個笑容,把自己放得足夠卑微和無恥。
「是我以前不懂事,以后佳姐讓我干嗎我就干嗎。」
張佳佳松開了扯住我頭發的手。
「跪下給我道歉。」她居高臨下,高傲美麗。
其實張佳佳砸我家的動靜,外面集裝箱的工人也聽到了。
沒人進來,停在門口的豪車讓他們知道,他們惹不起。
我也不會怪他們,因為站在他們的角度,我也會這樣選擇。
我沒有擦拭臉上的血和菜湯,我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我聲音響亮,斬釘截鐵。
「佳姐,對不起。」
在往上爬的過程,我會不擇手段,我會舍棄一切。
即使過程不光明磊落,即使路程如此艱難。
我亦堅持下去。
張佳佳走了,留下的是滿地的碎片與恐懼落淚的父親。
我擦干凈了父親的眼淚,他嘗試著用手也擦我的眼淚,但是他發現我的眼眶干澀。
我沒有哭。
梁蘊送給我的手機在振動,上面有他們三個人的消息。
我沒有看。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在玩我。
從此以后,不會再有眼淚,不會再去依賴,不會期待救贖。
只有自己。
8
自從我得知一切是游戲后,我就調查了他們三個的信息。
唐洛家以私立醫院發家,集團又涉及了學校、度假村、地產等業務,是本市的納稅大戶。梁家從政,兩家從小就聯系密切,他們三個是發小。
因為我成績優秀,平時又端的乖巧苦干,所以我可以幫老師去整理學校的檔案。
在整理檔案的時候,我向老師打聽了張佳佳的家庭情況。
她有個姐姐叫張薇薇,一年前出車禍死了。
我想起了梁蘊那個銀色的戒指,刻著 ZWW,那應該就是張薇薇的意思了吧。
為了調查清楚張薇薇和他們的關系,我開始搜集張薇薇的資料。
我打算從張佳佳入手,我翻閱了張佳佳所有的微博評論和關注人,終于找到四個年齡和張薇薇相仿的賬戶。
又通過篩選,我找到了張薇薇的微博賬號。
借助她的昵稱,我又搜集到了張薇薇的學校,同校生的聯系方式,以及她的其他社交平臺賬號。
經過拼湊,我得到了以下的故事。
張薇薇比我大一屆,曾經我們在一所初中上學,張佳佳卻從未承認過張薇薇是她姐姐。
張薇薇應該是在初三的時候和梁蘊唐洛相識,并且她那個時候發表的言論有明顯的情緒變化。
后來張薇薇出車禍死了,張佳佳家也一夜之間有了錢。
所以張薇薇就是他們的白月光。
我甚至見到了梁樹給張薇薇微博的留言。
通過梁樹的留言,我又得知了一個消息,他們在追尋她的遺物,把遺物放在自己的書房里,就像是張薇薇還在一樣。
有錢人可真會玩。
我冷笑一聲,把所有的信息都記在了我的腦子里。
我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
其實說恨他們,我的內心并沒有太大的仇恨。
我的內心沒有憤怒,也沒有仇恨,只有想往上爬的欲望。
我常常仰望著梁蘊的小叔,三十多歲的男人斯文淡漠,身后常常緊緊跟隨著幾個人。
他只是來過一次我們學校,為了他的侄子。
早晨八點,正是上班的時間,我們學校周邊的街道卻早就被疏通了。
老師甚至要求我們這些貧困生,用抹布擦地板,要把地板擦得锃亮,哪怕他根本沒進班里,只是在校長室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