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嚴書第八次拋下我,去找他的白月光時,系統宣告我的任務失敗。
或許是系統可憐我,它說在死前可以完成我一個心愿。
于是,我許愿讓系統抹除我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痕跡。
但,只保留宋嚴書一個人的記憶。
幾年后,原本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我,改頭換面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眼便認出來了我。
那一晚,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總裁徹底瘋了。
1.
沈梨又自殺了。
宋嚴書接到沈梨打來的電話時,原本準備和我碰杯的手頓時一怔,手上一滑,那只價值不菲的水晶杯落到了地上,霎時間濺起滿地碎片。
「落落,沈梨抑郁癥又發了,這次比較嚴重,你也知道的,結婚紀念日等我回來給你好好補辦好嗎?」
宋嚴書掛斷電話后的動作干凈利落,他的聲音帶著歉意,沒等我反應,他便已經走到玄關處穿上了外套準備出門。
我看著他滿臉的擔憂的神情,和那毫不猶豫的身影,一瞬間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六年的付出,就如同一場笑話。
沈梨她是故意的,她那里有什麼所謂的抑郁癥,又或者說哪個抑郁癥患者每次在自殺前,要定點定時的打電話來通知。
所謂的抑郁癥,無非是她用來橫叉我們倆之間的一個理由。
她沒能得到宋嚴書,所以她也不會讓我好過。
「宋嚴書。」
我有些疲憊,可還是忍不住開口叫他。
「如果我說,如果你今天走出這扇門,那麼我就會死,你還是要去找沈梨嗎?」
我的語氣十分平淡,換句話來說我還有些不熟練。
畢竟,我從來不屑,又或者說不愿意用那些我自己都看不入眼的手段留住一個男人。
因為,我能感覺得到,宋嚴書從不愿意屬于我。
他從不愿意,只屬于我一個人。
「阿落,別鬧。」
「你并不適合玩這種無理取鬧的手段。」
宋嚴書回頭看著坐在餐桌前表情平靜的我輕皺了皺眉頭,遲疑了片刻還是快步朝我走來,將我抱進了懷里,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好嗎?」
說罷,他似乎覺得夠了,在他看來一個吻足以安慰我所有的情緒。
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又一次轉身再也沒有回頭。
我依舊端正著坐在凳子上,原本便不熱鬧的房子又一次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起,我低下頭不再克制,任由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
什麼叫作我并不適合玩兒這種無理取鬧的手段?
在他心里,又有誰適合玩兒這無理取鬧的手段?
是沈梨嗎?
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知道沈梨只是在無理取鬧,可是他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于她。
或許,在他的心里,跟我結婚的選擇對不起沈梨。
所以,他才一次次默許沈梨對他的糾纏,一次次縱容沈梨插足我和他之間的生活。
宋嚴書什麼都知道,他只是一直對我裝傻罷了。
但可惜,以后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
在一起六年,或許宋嚴書還是不夠了解我。
因為只要他足夠了解我便會知道,我這人從來不會和任何人開玩笑。
我是,真的要死了!
【檢測到宿主第八次任務失敗,系統將對宿主進行抹殺懲罰。
】
系統機械的聲音在我的腦內響起,回想起綁定系統的八年,和宋嚴書的一幕幕過往都歷歷在目。
不存在什麼穿書綁定的事情,這個系統在某天無聲而來,唯一的任務便是讓當時剛大學畢業成為宋嚴書助理的我,攻略宋嚴書。
我是真的曾經很愛很愛他,愛到刻骨銘心,愛到幾乎喪失理智地向他靠近。
可這份愛,到如今早已被時間磨滅得不剩分毫。
我就這樣坐在桌前,看著我親手為他準備的滿滿一桌他愛吃的菜,心酸地等待著系統帶給我死亡的降臨。
就這樣靜靜等了許久,預想之中靈魂被磨滅的那種痛苦并沒有出現。
我感覺到原本寂靜的房間似乎同方才不一樣,墻上滴答滴答的鐘表此刻已經沒有了聲音。
流動的時間在此刻停了下來,腦中機械的系統發出了聲音:
「你快要死了。」
我知道。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腦袋里那原本的機械音此刻竟然流暢了不少。
只聽它繼續道:「你還真是我綁定的這麼多個宿主里,最可悲又可憐的一個了。」
不是我的錯覺,此刻它的聲音都帶上了一絲憐憫。
我往下壓了壓嘴角,竟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可憐,沒等我回應,又聽它道:
「看在你這可憐的分上,在你死之前我可以大發慈悲地實現你一個愿望。」
說罷它頓了頓,半晌似乎又覺得不嚴謹,又立刻補充了一句:
「當然,除了讓你活著這個愿望,其他的都可以幫你實現。
」
我就知道!
原本燃起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我就不該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快想想,你之前都和誰有仇,只要你許愿我可以幫你把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