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臨走時囑咐了,一定要還給你,你有你的日子要過。」
她用袖子抹著眼淚。
顧其遠沒收,向我媽笑了笑:「阿姨,等以晴回來,我會跟她要這筆錢的,你們先拿著用好了。」
7
湯麗找茬把保姆阿姨辭退了。
這正合我的心意。
我在門口摟住阿姨的脖子,安慰眼睛紅紅的她:「阿姨,別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阿姨走了,便不會被復仇的我誤傷,很好。
我找顧其遠拿了從前的照片,影印很多份,藏在家里各個角落。
湯麗臨睡前在被窩里摸到一張。
照片上,程以晴和她挽著手,笑著看鏡頭。
她哇地驚叫一聲,跳了起來,抖著手給孫浩打電話,「嘟嘟」了很久,無人接聽。
不知道他又在哪個女人的床上呢。
湯麗只能獨自縮在被子里發抖。
深夜,天花板上,幽幽飄下破碎的語音。
「湯麗,我好痛啊,垃圾場好冷啊……湯麗,來陪我好不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麗麗,我的頭怎麼跟身子分開了……麗麗……求求你幫幫我……好多血啊……」
湯麗崩潰了。
她跪在地上瘋狂磕頭,邊磕邊說:「以晴,我不是故意的。
「孫浩打你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因為我以前和別人發生過關系,實在是對不起他。只有幫他睡你一下。
「我肚子里懷了他的孩子,要是被丟下,可怎麼辦呢。
「對不起對不起,明天我去給你燒紙,你別找我,殺你的人是孫浩。哦不,求求你也不要找他,我很愛他,我們知道錯了。以晴,你大人有大量,快點去投胎,我會給你燒很多紙。」
第二天,湯麗果然請了個道士過來。
她吞吞吐吐地說,有位去世多年的朋友,生前和她關系很好,最近總來騷擾她,有什麼辦法能夠化解一下?
湯麗病急亂投醫,根本沒發覺眼前人并不是真道士,而是個騙子。
騙子擅長察言觀色,看穿她心里的恐懼,趁機說:「與其超度,不如鎮壓。」
「好的好的。」湯麗不假思索地點頭。
騙子嘴角浮現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這表情,湯麗早在孫浩臉上看熟了。
她只愣了一下,便跑進臥室打開保險柜,咬著牙捧出了一堆首飾:「大師,這些都給你,請你千萬用心。」
她選了一個最陰狠、最昂貴的陣法,要求將程以晴壓得永世不得超生。
這時,被鎮壓的對象正閑閑地站在一邊,倚著門框,舔著菠蘿味棒棒糖。
騙子大叔很溫柔地哄我:「小朋友,快快讓開哦,要是鬼怪驚到你,可就麻煩了哦。」
我甜甜一笑。
施法并沒有讓情況變好,畢竟,我又多買了好幾臺小音響。
湯麗還沒去找道士算賬,對方先氣沖沖地上了門。
他把金項鏈金戒指扔給她:「你這個人壞到家了。我辛辛苦苦折自己的壽為你做法,你竟用一堆假金子糊弄我。」
湯麗崩潰地說:「怎麼可能呢,這些都是我老公送我的,怎麼可能是假的。」
騙子不依不饒,威脅道:「你不付錢,我只有把所有陣法都解除,到時候惡鬼反噬,把你活活撕碎!死了以后墮入畜牲道,永世不能做人。」
湯麗嚇得半死,當場打了典當行的電話。
典當行的人在房子里轉了幾圈,最終抬走了她父母去廣東置辦的全套紅木家具。
除此以外,整個房子里已經沒有值錢東西了。
并沒有什麼用。
充滿怨念的聲音,依然每晚從各個角落飄出來,甚至還會在家中游走。
湯麗跪著哭求孫浩搬家。
她說:「求求你,我已經一個月沒有睡著,我要搬走。」
孫浩惡狠狠道:「跟你說過好多次了,房子已經用來抵押,錢都投在生意里,別給我添麻煩。」
湯麗囁嚅道:「你總說在忙生意,可是連賬本都不讓我看,該不會把我的錢都折騰光了吧?」
孫浩忽然暴怒,他抄起手邊的茶杯,砸在湯麗頭上。
湯麗捂著頭,血直往下流。
孫浩抄著手,像沒事人一樣,吹起了口哨。
錢已經被他刮干凈了,便再也沒有好臉色給她看。
這不是他第一次動手,湯麗身上早已新傷疊舊傷。
臨走前,他回身一笑道:「你膽子也太小了,老子不僅害了他家女兒,還騙老東西說有線索提供,狠賺了一筆錢。
「有本事,叫他女兒來找我啊,女鬼,我倒是還沒有玩過呢。
「限你三天之內找你爸媽弄十萬塊錢,不然,哼,要你好看。」
我站在一邊,狠狠地捏緊了拳頭。
我會讓孫浩和湯麗綁在一起,下地獄。
8
我上小學了,巧的是,我媽在附近街角擺了個小攤子。
她因為太思念我,身體垮了,別的事情也做不了。
為了給她打岔,把想念我的心暫時拋開,我爸給她弄了這個攤子。
我在班里兜售小商品,賺了錢便安排小孩去她的攤子上買東西。
一群小孩嘰嘰喳喳,這個要鞋墊,那個要頂針,弄得我媽一頭霧水。
這天,湯麗竟然來接我放學。
她笑得很不自然,畢竟她從不管我,跟我不太熟。
我盯著她的眼神又總是很不友好,導致她有些怕我。
湯麗討好地說:「乖女兒,待會兒我們去外公外婆家,媽媽就說給你報了海外游學項目,需要一點錢,你要配合媽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