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不樂意也就不愿意把工資拿出來,眼瞅著家里米缸里的糧食越來越少,他們視而不見只會說一些風涼話。
反而是嫁出去的兩個閨女時不時救濟一些。
要不然他們兩口子怕是真會餓死在家。
馬蓮不后悔嗎?
后悔的要死。
當初對著吳家冷嘲熱諷,說是他們不舍得孩子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工作給讓出去?
當時吳傳芳還和她對罵了一番。
那個時候她沒罵贏,還受了一肚子氣。
在背后是沒少咒罵,就等著以后看吳傳芳后悔。
結果呢?
人家的日子越過越好。
在她口中的賠錢貨是時不時就從外地寄來一些大包小包,雖然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但這段時間吳家經常飄出一些肉香味,再看看兩口子身上換的新衣裳,大概也能猜出一些寄來的東西中到底裝著什麼。
而且容水根沒將工作讓出去不說,他反而還成了七級技術工,整個大雜院就屬他的工資最高。
要說不羨慕那肯定是假。
她要是能像以前一樣,兩口子拿著工資,兒子就算不孝順他們心中也有底氣。
更別說這筆工資自己抓在手里,兩個兒子還會順著自己,哪會像現在這樣。
馬蓮是特別后悔。
后悔的不得了。
可就算再后悔,她也拉不下這個臉說出來,面對石頭奶的冷嘲熱諷,她只是哼了兩聲出來,緊跟著又將注意力放到了吳傳芳身上。
吳家并沒有關上門。
堂屋的地上擺放著兩個大包,沒看清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顯然東西是真不少。
馬蓮想起前段時間吳傳芳一直在收棉花票,想來是北方冬天實在是太冷,應該是給兩個女兒準備的。
她家里正好有一床七八成新的被褥。
便揚聲問道:“平安媽,我那里有一床新的棉花被你要不要?看在幾十年的交情上我算你便宜一點,蓋起來特別暖和,正好適合北方的天氣。”
“新的棉花被?你家啥時候買新的棉花被了?”
吳傳芳還沒有開口,一旁的石頭奶就跟著搭話,“你家的棉花被是去年做的吧?當時可是沒少顯擺,怎麼到你嘴里就是新的了?”
馬蓮沒好氣道:“我就不能不蓋嗎?難不成你天天晚上盯著我們家,專門看我們蓋的是什麼被子?”
被子確實沒少蓋過。
嶄新的東西她哪里舍得一直不用,只不過全新和七八成新的價錢肯定不同,她自然想高點價賣出去。
不賣不行。
兩個女兒就算想救濟婆家的人也不樂意。
再不換點錢,過年前后怕是真得餓肚子了。
她又開口說著:“你找人重新彈一下不就成了新被子?反正都要買,干嘛不在我這里便宜一點買,能省一點算一點。”
吳傳芳一直沒搭理院子里的人。
好不容易將東西都塞進布袋中,她起身站起:“不用,我家閨女說了她們不缺物資,你說說她們兩個怎麼就那麼能耐呢?這才多久就在生產大隊站穩跟腳,倒是讓我們少操心了很多。”
沒有哪個父母不喜歡夸贊兒女的。
吳傳芳也不落俗。
自己整日又沒什麼事,和別人閑聊嘮嗑的時候,難免會提一提關于兩個孩子在生產大隊的事跡。
說著那話時,是一副引以為傲的樣子。
石頭奶跟著點了點頭,“你家閨女本來就有能耐,咱們這個大院學習成績誰比得過平慧?”
這話是真不假。
吳平慧那丫頭特別有沖勁,就是性子犟了些,老早以前她就覺得吳家的這個丫頭以后肯定會有出息。
果然,就算是下了鄉也能有一番作為。
倒是讓人挺羨慕的。
不過比起吳平慧,容曉曉倒是讓人有些驚訝。
吳家的兩個女兒。
一個風風火火特別有沖勁、一個卻是悶不作聲,要不是時常都會在院子里遇到,她都怕是記不起吳家還有這麼一個小閨女。
可誰能想到。
就這麼一個容易被人忽略的姑娘家,去了生產大隊后居然搞出那麼多的事情,聽的就讓人佩服不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當母親的有些夸大。
可就算往小的去想,那也不是尋常人能做得到的。
果然平日里不聲不響,可到底還是吳傳芳的種,就她的脾性生出來的閨女也不是慫貨。
石頭奶能順著吳傳芳的話往下。
馬蓮卻聽不得這些話。
同樣也是四個孩子。
也都是兩個兒子兩個閨女。
偏偏她家的兒子不孝順女兒沒出息,對比起來心里惱火的不行,“那麼有出息,你不還是花了大價錢買這麼多東西寄過去?”
吳傳芳對于她的陰陽怪氣絲毫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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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陰陽怪氣的越厲害,何嘗不就是越嫉妒?
樂的看到她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樣子,開口說著:“都說了不是給她們寄過去的東西,下個月我和老容要去趟北方,應該得待到過年后才回來,這些都是我要帶過去的行李。
”
“你要去北方?”
“是要去探親嗎?好事啊,你家老容盼了這麼多年總算是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