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更想說的是,無趣。
說實話,這個詞從分手那天起,就一直盤旋在我的腦子里。
雖然我并不會因此去做什麼乖乖女大逆襲。
但,它就像一根針一樣,時不時地戳刺著我的心。
我開始不明白,日子要怎麼過才算有趣。
是不是婚姻和戀愛都是一種讓人遲早會膩的束縛。
「悶的話,我會自己找事情做啊。
「戀愛也不是時時刻刻需要兩個人做什麼。」
顧清之歪頭笑笑,眼睛有些亮亮的:
「很多時候,其實只要你在就好。」
天空突然放晴,陽光驟然跳進屋里。
我愣了一下,偏頭看向亮到過分的窗外,一瞬間突然眼底有些發酸。
這天晚上,我久違地發了條朋友圈。
配文是:【滴,感冒君已被殺手斬獲。】
配圖是——放晴了的天空與落地窗。
19
我沒想到的是。
第二天我病好下樓,會迎面見到傅寒野。
藍色的瑪莎拉蒂,大大咧咧,就這麼停在樓門的正出口。
堵了 99% 的路。
鄰居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不遠處,指指點點,滿臉的憤懣。
但傅寒野的臉色真的太難看了,難看到像是要來找誰尋仇。
再加上這車,一看就知道他身家不菲。
所以敢怒不敢言,誰也沒敢上前。
傅寒野靠在車邊,冷著臉對我歪了下頭。
「上車。」
好吧。
我終于知道他為什麼要停這兒了。
頂著鄰居們的銳利眼神,我拉開了后排車座的門。
傅寒野卻猛地一巴掌把門拍回去。
沒好氣地將我推進了副駕駛。
車門狠狠摔上的瞬間,我聽見他的小聲低語:「我副駕駛是能吃了你嗎?」
我:「……有病。」
20
早高峰的堵車,誰也沒脾氣。
車外,喇叭聲嘀嘀作響。
車內,我安靜的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
傅寒野單手撐在車窗邊,另一只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
半晌,才終于開了口。
聲線緊繃得很厲害:「感冒好點了嗎?」
我沒有睜眼,也不想理他。
「呵,誰說你脾氣好來著?你強勢起來,是真密不透風啊。」
傅寒野苦笑了一下,呼吸重了些。
「他照顧得好嗎?」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21
「嘎吱!」
車子猛地停下,我的身體慣性地前沖,被安全帶拉回。
然后撞回椅背上。
傅寒野偏頭看著我,明明眼神平靜,但我就是有種他很委屈的感覺。
「你昨晚發的照片放大之后,落地窗上有另一個人的輪廓。」
所以?
看到一個輪廓而已就猜顧清之?
我皺起眉:「我應該把你刪了吧?」
傅寒野的胸膛起伏了幾下,聲音壓抑:
「想知道自然有途徑。
「你讓他留宿了?在一起了?」
我的聲音很冷:「都跟你沒關系吧。」
「我他媽也想沒關系!」
音調提高,傅寒野突然情緒激動起來,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盤。
拿起手機解鎖,舉到我面前。
「你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在干嘛嗎?
「老子在一遍遍地看這個!」
屏幕上是一段監控視頻。
我跟顧清之那天在酒店電梯里,激情熱吻的視頻。
畫面上清清楚楚,顧清之猛地摟住我,將我抵在電梯廂壁上。
單手護住我的后腦勺,急切地吻上我的唇。
縱然整個視頻沒有聲音,但畫面依然火辣到讓我臉熱。
「吻得可真激烈啊,我他媽居然開始隔著屏幕嫉妒顧清之!」
傅寒野緩了緩氣息,眼眶卻有些紅了。
「分手到現在,你他媽就跟長在我腦子里一樣!做夢都有!
「我明明過上了自己之前的生活,但就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心里永遠覺得缺點什麼,空的厲害。
「你跟他開房那天,電梯里上樓一分鐘,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你要跟他睡了,我就活撕了你。」
手機鎖屏,丟到后車座上。
傅寒野拉住我的手腕,再開口時,聲音里帶著向某種情緒低頭的妥協。
「我后悔了慕煙。
「我根本受不了你屬于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任何人。
「跟他分了,我們重新開始。
「我們結婚,我不浪了,我以后只有你一個人,好不好?
「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你在,我就會安心……
「慕煙,跟他分了吧……」
22
我將傅寒野的字字句句,聽得清清楚楚。
內心卻只是一片平靜的冰涼。
這人真是……缺德缺大發了。
收不了心的浪子,給不了未來,給不了承諾。
把結婚看作捆綁與束縛,說是浪子不愿成家,其實,就是時時刻刻給自己留著退路。
這種人啊,連談愛情,都是種禍害。
他的一時興起,憑什麼換我一輩子的真心?
「傅寒野,你這樣真挺沒勁的。
「你憑什麼覺得只要你認錯,只要你回頭,我就會一直在?
「收心浪子的戲,我真的看膩了。」
傅寒野一慌,急忙伸手拽住我的手腕,神情急切:
「可我們在一起三年!
「你跟他才認識多久?
「慕煙,你不會不愛我的,不是嗎?你明明……那麼愛我的……
「你都向我求婚了的……」
說完,傅寒野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急忙從兜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
我眉頭一皺,已然猜到了那是什麼。
盒子打開,果然是一枚閃亮的鉆戒,安靜插在海綿上。
傅寒野緊張地看著我,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聲音更是顫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