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澄澈的啤酒唰一下沖進了杯子里,泛起白色濃密的泡沫兒,帶著麥香氣。
哪怕面對喪尸群也能面不改色的邵厲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嘶。
好
是真的。
邵白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把塑料桌椅拖到邵厲身前,一把拉開了頭頂的白熾燈。
燈光映在烤串上,映出了奇異的油亮。
「哥,快吃!你這個身體強度吃點烤串兒沒事的!」
邵白招呼著姑娘坐下,先拿起扎啤杯來噸噸噸喝了一半,臉上的五官緊縮了一下然后暢快道:
「痛快!」
「我這幾天就想著這一口兒,拼命攢了這麼多晶核就是為了來痛痛快快擼一次串兒!」
說著他就拿起一根熱騰騰的五花塞進嘴里用力一擼——
滿嘴油花!
「這才是生活啊,」邵白眼淚汪汪道:
「我都多長時間沒吃一頓飽飯了,天天吃玉米餅子攙野菜,我的喉嚨都要磨出繭子來了。」
姑娘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拿起酒杯來跟他干杯了一下。
邵厲喉結上下動了動,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吃啊!」姑娘招呼他,「你給的錢夠了,放心大膽吃,不夠冰柜里還有!」
說著就拿起一根魷魚遞到他手里。
海鮮獨有的鮮味和炭火調料糅雜在一起,好像沖鋒的騎兵一樣撲面而來!
溫暖的燈光、桌上冒著熱氣的燒烤,還有冰鎮的扎啤。
邵厲看著手里的竹簽,大腦幾乎宕機了。
這情景太不真實了,不真實的好像是一場夢。
一場美夢。
他試探著舉起手里的竹簽,魷魚太大了不得不用兩個竹簽分開串,上面厚厚的刷了一層醬料,散發著鮮甜咸辣的味道。
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個人,低頭咬了一口。
肥厚彈牙的肉質,還帶著一點脆,魷魚獨有的口感混合著醬料的甜辣一下子充滿了他的整個口腔。
這真的是魷魚,不是什麼豆干人造肉。
口腔習慣了味如嚼蠟的代餐糧,再遇到這種美妙的味道時情不自禁地口腔緊縮發痛起來。
邵厲的動作不斷加快,等手上只剩下兩個空空的竹簽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吃完了整個大魷魚。
他有些尷尬。
一直以來他扮演的都是庇護者的形象,守護著家族里殘存的親人。
有什麼好東西向來都是家里的長輩和小孩子先吃的。ýȥ
現在他卻沒控制住自己。
可是對面兩個人誰也沒看他,邵白嘴里鼓鼓囊囊地塞滿了五花肉,含糊道:
「哥,你嘗嘗這個五花,香絕了!」
姑娘得意道:「我家用的都是最好的五花,將近 20 一斤,沒多要你們錢!」
「對對!物美價廉!」邵白拼命咽下嘴里的肉。
邵厲于是又拿起了一串烤五花……
這一晚上,幾個人吃了烤烤了吃,等吃飽的時候桌上的簽子已經多得數不清了。
邵厲咽下最后一口肉,滿足地喟嘆一聲,擦去額頭上沁出的薄汗。ყƶ
然后他看到了滿桌的簽子,一下子傻了。
他們吃了這麼多烤串!
這得多少錢?!
帶來的那些晶核肯定不夠,怎麼辦?!
不然把邵白押在這里打工還債吧!
05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美得直冒泡兒。
今天這對邵家兄弟真是大客戶了,一下子出手了這麼多晶核。
雖然我也不大懂這東西,但是開冰柜的時候這些晶核居然一下子解鎖了好幾種食材!
金針菇、雞翅兒、脆骨、精肉、韭菜。
還有我最愛的冰闊樂!
明天就吃一頓真正的燒烤了!
邵厲傷得太重,我收留他讓他在樓下的行軍床上休息,邵白則在他哥身邊打地鋪。
這對兄弟人品看起來都不錯,從來沒干過什麼強買強賣的事兒,邵白還會幫我打打下手、收拾一下衛生。
看著窗外的夜色,空曠的廢墟里傳來了喪尸的若隱若現的嘶吼,在夜里更添了一分恐怖。
我裹在被子里縮了縮,安慰自己。
雖然被傳到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什麼都沒有,但好歹我的店也跟著一起來了。
在這亂世里,我起碼還有一處安身之所和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食材。
只要我自己別作死出去,在這里我就是安全的。
聞著空氣里殘留的燒烤香氣,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整了一頓好的,一開始邵厲還有點不好意思,他抿著嘴道:
「我手頭沒那麼多晶核了。」
我這麼一尋思也是,我是可以免費請他們吃,反正我的食材是無限的,但是升米恩斗米仇,這麼大方似乎也不好。
想了想我試探道:「不然你留在這里給我當個保安,維持一下店里的秩序,我這兒也沒有另外的工資,但是包你吃住怎麼樣?」
聽邵白說這是可以單剛 4 級喪尸的人物,也算是很牛逼了。
以后說不定會有客人鬧事兒,我確實需要一個保安。
其實最主要的私心是他長得真的很好看啊!
不是那種奶油味的小鮮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烈火里廝殺出來的男人味兒,是我最喜歡的那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