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嶼不知從哪里掏出個鐵盆,又從懷里掏出一沓黃紙,很靈活地疊成一個個金元寶,放進火盆里。
他嘴里還碎碎念,“媽,不是我故意打架。是他們罵我是野種,我氣不過才出手的。”
我一陣心酸,但是這場面滑稽又可笑。
晏嶼的小弟死死擋住對面的那一撥人。
哪里是對打,分明是單方面斗毆!
“你們老大神經病吧!”對面領頭的跳出來,一揮拳就要打到晏嶼臉上。
當著我的面,打我兒子,怎麼能忍?
我跳過去,使狠勁把對面人推開,自己卻因為反作用力被推到晏嶼身旁。
他 攬住我的腰,把我扶正。
“你…和我媽長得好像啊!”晏嶼都忘記左手還拿著板磚了。
“咣當—”
磚頭掉在地上。
“滴唔滴唔~”警笛聲傳來,巷子里雙方都顯得慌張。
對方膀大腰圓的領頭,氣憤道:“慫包敢報警,走著瞧!”
晏嶼單手騎一輛摩托,右手伸向我,“上來姐姐,快走。”
一定是親情的作用,我鬼使神差地做到他摩托車后座上。
頭盔卡在我頭上,他騎摩托車飛馳。
呼嘯的風刮在我臉上,是舒爽與自由的感覺。
飛馳了兩條街。
我們就被攔下了。
交警把我倆,叫下車問話。
我紀柒,活著的時候可是律師所的金牌律師。
“晏嶼,你隨便說,我能對付。”我鼓勵他誠實回答。
“我是律師。”我給了他肯定的答復。
“你說你犯了什麼錯?”交警問。
“騎摩托不帶頭盔。”晏嶼老實回答。
交警點點頭,“還有呢?”
“在鬧市開摩托。”晏嶼繼續交代。
我想事情應該到此為止了,最多就是發罰款,教育一頓就夠了。
交警欻欻開罰單,抬眼問:“把你駕駛證拿出來。
”
我盯著晏嶼,見他眼底迷茫。
“我沒駕駛證啊。”晏嶼語不驚人死不休。
交警氣到跺腳,“你還無證駕駛?”
我眉頭直冒冷汗。
交警繼續問:“報上你的名字。”
“晏嶼。”
“你的年齡。”
“17。”
交警扶著額頭,“你還未成年!”
交警顫巍巍指著摩托車,“車是哪里來的?”
晏嶼對著我燦然一笑,“路邊隨手撬的。”
我腦里有個地雷,炸了!
我紀柒,回人間的第一樁案子敗北,還是輸到了我兒子手上。
必須管教一頓!
“姐姐?”晏嶼看向我求助。
我只能捂臉擺擺手。
結局就是,交警請我們雙雙進警局喝茶。
嗯…來人間第一天就進警察局也是件奇特的事。
我和晏嶼面面相覷。
“你怎麼把什麼都說了?”我心口有堵悶氣。
晏嶼卻面色無辜,“不是姐姐讓我說的嗎?”
還埋怨上我了?
他跟我解釋不打緊,會有人來保釋。
他沒管他臉上、胳膊上的傷口,反而拿起碘伏棉簽給我擦破皮的手掌消了毒。
“你對所有女孩子都這麼好?”我心一軟,孩子還算懂事吧。
他輕笑,“當然不是,只是你和我媽長得好像。我怕她來人間一趟受了傷沒人哄。”
哦,原來又是替身。
剛下摩托車時,起身太猛,腳踝扭著隱隱作痛。
窗外下起毛毛細雨。
警察局門口,一把黑傘先露出,然后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
歲月只給他增加了成熟的韻味,沒有讓他衰老。
他銳利的目光掃向我時,顫抖地開口:“小柒?”
我一時間感慨良多,“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叫季聞。”
反正也沒身份證,我就一個黑戶,姓名瞎編。
晏時顧不說話,盯著我看了良久,露出輕笑。
“季小姐,犬子頑劣,還望海涵。”他紳士地遞過一張 黑卡。
這...我就不客氣了。
沒走兩步,“砰——”扭著的腳劇烈疼痛,跌倒在晏時顧懷里。
熟悉的香氣,讓我想起我們剛剛結婚的時候。
物是人非。
他手里的卡被撞到地上,卻不在意,而是打量我。
他注意到我露出一截紅腫的腳踝,一個公主抱把我抱起。
不顧后面晏嶼的勸阻。
一路暢通無阻,只有晏嶼罵罵咧咧地跟著。
“晏時顧,不是所有像我媽的人都是我媽!”晏嶼還有點自知之明。
雖然但是,我是你親媽,傻孩子。
晏時顧老男人指揮司機去醫院,“季小姐,讓你受傷這件事是我們的失職,請允許我把你照顧康復,你再離開可以嗎?”
對于晏時顧,這把年紀,說出這般邏輯不通順的話,他大可以不給自己找麻煩。
怕是因為我這張臉慌了神。
我瞅見他的左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到底是于心不忍,決定順著他答應下來。
到了醫院門口,晏嶼執意要攙扶我。
我被迫一瘸一拐的進了醫院
一番全身無死角檢查,得出的結果都是除了腳踝扭傷其他沒別的毛病了。
加上我撒謊說自己的證件全都被小偷偷走了。
現在身上什麼都沒有。
晏時顧盯著我的目光更加憐惜。
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晏先生,我之前是名教師,在你家住的蛇段時間順便給晏嶼輔導下功課,也是報答你對我的收留。”
我話說完,就見晏嶼睜大了眼睛,極其不可思議。
晏嶼慌亂開口,卻不小心咬著舌頭,說話含糊,“不!不必了,太麻煩了,我不需要家庭教師!”
我期許的目光對上晏時顧,他頓了頓,微微頷首。
“小嶼,好好跟著季老師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