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我們二十年的感情,你怎麼敢的啊?」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把你當最親的人。」
「你呢?你把我當傻子!」
「我給你信任,你拿著這把刀,直直往我心上捅。」
好痛啊。
被人背叛的感覺真的好痛啊。
我蹲下來,直視進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牙道,
「不是說絕不背叛的嗎?你怎麼不去下地獄啊周禹。」
周禹死死抓著行李箱,手顫抖得更厲害,卻不肯松開。
我猛地直起身,狠狠一拽,掙開了他的手。
他愣愣地抬起頭,看著我離開的背影,直到我走出幾米遠,才猛地沖到我面前,用身子擋住我的去路。
可他低著頭,囁嚅著唇,一個字也說不出。
我扯出一個難看的笑,「你想說什麼啊周禹?」
「想說,你從來沒有愛過她,心里只有我一個。」
「想說,你準備收心了,準備和我結婚,沒想背叛我……」
他抬起一雙發紅的眼睛,啞著聲音喊我:「阮阮……」
心臟條件反射地顫了一下。
凝在眼眶里的淚砸在手背上。
我抬起手,狠狠抹掉。
「周禹,你不嫌臟,我還嫌臟。」
他猛地僵住,臉色煞白。
我走出兩步,身后才傳來他顫抖的聲音,啞得像在砂紙上磨過。
「阮阮……看在我們二十年感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沉默半晌,才輕聲道,
「周禹,不干凈的男人,我不會要了。」
他的肩膀仿佛支撐不住,瞬間塌了下來,淚珠終于從通紅的眼眶里滾了下來,模樣像極了一只無家可歸的可憐小狗。
白色的大理石墻面,將他的影子映得清晰。
我挪開視線,轉身就走。
6
直到電梯門緩緩合上,我才無力地蹲下身,緊緊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有人遞了包紙巾給我,我沒有抬頭,緊緊攥著那包紙巾。
回到家,我將自己鎖在房間里,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漸漸睡著。
第二天,我媽「砰砰砰」地砸我房門。
「阮雪,你鬧什麼脾氣,阿禹昨天在別墅外等了你一夜。」
「我和你爸開車出門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我沒說話。
我媽繼續砸門。
我忍無可忍,啞著聲音大喊,「你讓他滾!」
「我不想見他!」
我媽走了。
周禹很快發來信息。
「阮阮,張姨說你沒下來吃早飯。你生氣歸生氣,不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十分鐘后,又一條。
「阮阮,張姨做了你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還熱乎呢。」
「阮阮,我錯了,你別不吃飯……」
我咬著被角打字,「周禹,你別逼我。」
「逼死我,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情抖落出去。」
「阮阮,先下來吃飯好不好?」
我冷笑。
他擱這裝什麼深情呢?
我直接將他和鄒怡的聊天記錄轉發進兩家人的群里。
告知他們周禹出軌,我要取消婚約。
沒兩分鐘,我媽的電話就打過來。
「阮雪,你做什麼?」
「消息撤回去。」
我氣得發抖,「為什麼?」
「婚禮的消息早就散出去了,雙方的親友合作伙伴都通知了,夏城的媒體都知道兩家聯姻,你說取消就取消?」
「你從小就任性,怎麼都 22 歲了,還這麼任性?」
「媽,周禹出軌了!」我忍不住帶上哭腔。
我媽軟下聲音來勸我,「阮阮,你出生在我們家,你就應該知道,婚姻只是利益的結合。你還小,不懂人性有多復雜。你不能要求一個所有女人都想往上撲的男人為你守身如玉,更不能要求一段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感情,你后半生都會過得很痛苦。
」
「況且,阿禹對那個女人只是逢場作戲,他也知錯了……」
「媽,時代變了……」我啞著聲音,「正因為我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我什麼都不缺,更應該擁有選擇權,不是嗎?」
「阮阮……」我媽還想說什麼,我直接掛斷電話。ץź
我閉門不出,在床上躺了三天。
張姨每天把飯放在臥室門口,我像是失去了味覺,吃什麼都沒有味道,可我逼迫著自己,到點就吃飯,一口一口艱難地往下咽。
我媽來看我,見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圈也紅了。
「阮阮,我和你爸商量過了。」
「你實在接受不了,就算了。」
「可你和阿禹從小一起長大,兩家這麼多年交情,總不能不來往了。當不成戀人,朋友還是可以做的……」
我聽著我媽叨叨,說周禹每天都來家里等我,整個人木木的,像是大病了一場。
我沉默著沒有應聲。
第三天下樓的時候,見周禹靠在沙發上,胡子拉碴,神情疲憊。
我站在樓梯口,沒有上前,隔著一段距離,淡漠地看著他。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轉過頭,眸子一亮,又暗下去,走過來小心拉起我的手。
「阮阮,我們去拍婚紗照好不好?」
我笑了,「周禹,沒有婚禮,也沒有婚紗照了。」
「以后我是我,你是你,再也沒有我們。」
周禹唇瓣顫抖,好半晌才出聲,「阮阮,婚禮推遲好不好?」
「你信我,我們會好起來的。」
我笑著抽回手,直接發布一條宣布單身的朋友圈。
微信涌進大量信息,很多人詢問原因,我沒有多說。
「周禹,這是我給你最后的體面了。」
「不要再來找我。」
7
又過了兩周。
鄒怡約我談談,在一家咖啡廳。
我沒拒絕。
她低著頭,慢條斯理攪著手里的咖啡,「聽說你和阿禹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