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燃看著硬氣,其實這人最心軟,重情義,重孝道。
我沒那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認為我能在和他母親的博弈中勝出。
便是我真的贏了,他和家里鬧翻,毅然和我國。
但情意終究會被歲月沖淡,拉扯幾年,還能剩下什麼呢?
與其落一個尷尬的處境,不如停在最愛的那一年。
再想起他時,心依然滾燙。
「怎麼會是兩難。」田思思不以為然地撇嘴,「這事就是他媽不對,她明知道你和靳燃那麼好,卻隨意就相信楊開那老畜生,把你踩得一文不值。」
「算了,都過去了。」我不大愿意再去提。
「你是過去了,這回該輪到靳燃過不去了。」
我明明說了放下,卻仍然沒控制住去打聽,「他怎麼了?」
「誰知道呢,反正他從我家離開的時候,那樣子嚇人得很,看起來得殺人。」
「他不會。」我很篤定。
田思思嗤笑:「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他上次回去就已經遞了轉崗申請,聽說剛批下來,不然他能巴巴等這麼長時間才回來找你啊。」
我愣了愣,一時心情復雜。
「我猜靳燃轉崗回來后,就會和你求婚。」田思思抱著膝蓋蹦到我身邊,「前兩天林遠舟和我說,靳燃那小子肯定是故意把他相親的地址告訴他的。」
我好笑問:「為什麼這麼說?」
「哼,他就是等著你去的,生你氣呢。」
我想起那天靳燃怒不可遏的樣子,不信地搖搖頭:「他看起來并不希望我去呢。」
「口是心非唄。」田思思翻了一個白眼,「后來林遠舟碰到過和靳燃相親的那個女孩子,你猜人家說了什麼?」
「什麼?」
「靳燃和她道歉,然后他說——」
田思思清了清嗓子,故意學靳燃,看向窗外微笑說:「我十八歲就認定,我的妻子,只能是外面車里那姑娘。」
19
昏昏沉沉病了好些天,新年悄悄到了。
我是真不愿意去摻和娛樂圈那些事,連手機都不愿意看了。
趁著清閑,雪稍微停歇些,我便啟程往老家走。
爸媽見我回來,什麼都沒問,拉著我進屋,嘮著家常,就是不提楊開的事。
這些年在娛樂圈浮浮沉沉,我倒也真的豁達了。
他們不提,我也樂得自在,高高興興地陪我爸下下棋,給我媽打打下手,在家里待悶了,就裹得嚴嚴實實往外跑。
心情上來,也能在街角陪一群半大的孩子堆上個把小時的雪人。
就是鄰里女人味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吵架,我也能坐在巷子里撐著下巴樂呵呵看半天。
人間煙火,最是慰人心。
除夕早上,趙女士往我家里打了一個電話。
我沒在,電話是我爸接的。
他簡單復述了一遍:她說你手機打不通,找不到你人,所以給家里打來電話,讓我轉告你,事情都結束了,好好過年,年后回去開工。
我有點好奇,久違地打開了微博。
很震驚,楊開老東西的微薄下竟然發了一條長文。
他竟然細致地還原了當年的真相,懺悔、道歉、并宣布永遠退圈。
這事過于不可思議,我好奇地給趙女士打電話。
趙女士坦然道:「這事不是我做的,你也知道,楊開頗有背景,我們動不了他。」
「那發生了什麼?」我開玩笑道,「總不能是他突然良心發現了?」
「不可能。」趙女士冷笑,「良心?這玩意他就沒有過。
」
我被逗笑,樂了:「確實。」
「不過我倒是聽到了一些風聲,楊開遭殃了,昨晚進的醫院,傷得不輕,也被嚇破膽了,吊著一口氣。」
我心驚肉跳地想起了靳燃。
又不肯相信地搖頭,這幾年,他的性子沉了許多,不至于這麼沖動。
想不明白,也沒敢繼續想了。
和趙女士通完電話后,我一覺從中午睡到傍晚,被我母親大人從被窩里拎起來:「哎喲,我的小祖宗啊,樓下熱火朝天的,你還能擱這睡得昏天暗地。」
我坐在床上人還有些迷糊,賴著她撒嬌:「吃飯再喊我嘛,人家好困困的。」
「寶,咱晚上睡,你這兩年都沒回家過年,今年好不容易回來,你外公外婆舅舅小姨幾大家都來。」
「你打小他們就疼你,可別當小白眼狼。」
我媽怕我賴著不起,硬是親自動手要給我換衣服。
恍然間,我就又想到和靳燃那點事。
我家雖然不如靳家顯赫,但貴在有愛。
從小到大,我也是一路被寵著過來的,小委屈撅噘嘴,家里人就得當心肝兒哄著,大委屈真沒受過。
所以啊,我被養嬌了,自尊心強得要命。
可能這輩子受過最大的委屈,就是和靳燃談的那場戀愛受到的羞辱。
我硬生生被我媽套上喜慶的拜年專屬大紅色裙子,在一眾親戚中轉了一圈,兜回來一大沓沉甸甸的紅包。
中途謝嬈打來電話,生怕葷腔嚇到屋子里的親戚,我跑到門口去接。
小姨家年輕帥氣的表弟跑來喊我吃飯,見我還沒講完電話,就乖巧的在旁邊等。
也不知道他怎麼的就突然發神經,彎下腰一只手繞著我的脖頸,俯頭湊在我的耳邊。
我被嚇了一個激靈,正想推開他。
少年挑眉壞笑:「姐,別動,那邊有個男的看你很久了。」
他存心使壞,故意勾著我的脖子做親密狀:「他就是我媽說的靳家那壞家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