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口中的湯差點噴射出來,我手忙腳亂去扯紙巾。
我媽拍著我背替我順氣:「喝點湯都能被嗆到,毛手毛腳。」
死變態!
我紅著臉,心里把靳燃那廝給問候了十次八次。
桌上長輩還在喝酒聊天,我就坐那陪著。
半個小時后,靳燃見我不搭理他,慢悠悠發來一句:陪完你爸媽了吧?什麼時候才輪到我?
我眼皮一跳:你不是回去了嗎?
靳燃:怕還沒到半路我就忍不住返回來,索性就不折騰了。
德行!
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我想你。
但我就不說,就要和你玩文字游戲。
吐槽歸吐槽,心卻沸騰了。
我坐不住了,起身撈了外套往外跑:「媽,我約了朋友,出去一趟。」
「你等等。」
我媽追了出來,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個紅包:「大過年的,給他吧。」
「媽。」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家里人多,不方便讓他來,畢竟……」她頓了頓,不想提過去的事。
她握了握我的手:「媽不能阻止你奔向心愛的人,不管你們最后走到哪一步,媽都相信,我女兒一定可以從容地走過去。」
愛誰都好,只要能接受最壞的結局,并且有勇氣撐過去,就好。
我眼睛發熱:「媽,你放心,我愛他,我也自愛。」
23
寒夜里,路兩旁樹梢上的紅燈籠齊齊亮起。
我看著不遠處的人影,無論多少次,依舊如最初心動。
這個人,曾是我的青春。
也終將,陪我走到未來。
我懷著滿腔滾燙,奔向他。
靳燃眉目漾著寵溺的笑,朝我走來。
這些年,不只是我一個人在愛他的這條路走,他同樣為我奔赴山海而來。
遠處的夜空有煙花綻放,他張開雙手,我如過去一般,撲進他的懷里。
他低聲笑:「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姑娘一樣。」
「真討厭,不要和美女說年齡的事。」
「不管多少歲,你永遠都是我心尖尖上的小姑娘。」
【番外】
七年后。
時間像擱置在房間角落里的沙漏,安靜地走過一年又一年,安靜地見證每個人的生活。
說來有點氣兒,靳燃調回本市工作了,我反而不著家了。
忙得飛起,經常兩三月見不到人。
一開始,靳燃還頗為無奈,自嘲道:「我他媽都快成望妻石了。」
不過,他逐漸也就習慣了,本來他的工作也不清閑,有時候忙起來,我見他一面都得打申請。
我們倆算是半斤八兩,誰也沒那底氣去怪誰。
當然了,也沒時間去怪。
好不容易有時間待在一起,膩歪的時間都不夠,誰還去做那些造孽的吵鬧事。
九月,我接了一檔三流整蠱節目。
趙女士不樂意地吐槽我:「你這咖位,完全可以不接這種活兒。」
我笑著解釋:「節目的主持人以前幫過我,當還人情。」
這會兒我還挺豁達,就算是整蠱節目,應該也不至于沒個尺度。
等我坐在演播廳現場,我才知道。
草率了。
我被要求當眾給初戀打電話,然后求復合。
這特麼就很絕。
誰這個年紀了,身邊的人不換了幾波?
給初戀打電話求復合,不說當事人尷尬,當事人的現任也很尷尬好嗎?
滿場觀眾都在等著看我尷尬,我很想說:「你們還是太年輕。」
我十分淡定地拿起手機給靳燃撥了過去,心里藏著小得意。
想不到吧,現在在姐姐身邊的人,就是姐姐的初戀。
等他接起電話,我胸有成竹地說出那一句:「靳燃,我們復合吧。
」
電話那頭,靳燃語氣戲謔:「怎麼,昨晚睡我旁邊的人不是你?」
「哇。」
場上爆發出一陣曖昧的齊聲。
我老臉一紅:「認真回答。」
這回靳燃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琢磨什麼。
沉默良久后,場上響起他低沉的聲音:「我今年二十七,沒那麼早死。」
我人都不好了,你現在特麼有臉說自己二十七?
「這是七年前重逢時,我口是心非地給自己準備的答案。」他有點氣,咬著牙自嘲,「沒想到,你只想睡我,壓根沒想過復合。」
場上哄笑一片,我人羞恥得快沒了。
對,這事我干過。
「在錄節目,你正經點,快回答。」我已經在考慮退圈的事了,真的,沒臉混了。
靳燃低低笑了,是壞笑。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肯定是,絕對的!
宣示主權這活整的,無人能及了。
我心里已經掠過無數種回家后整治他的手段了,靳燃一無所知,依舊從容不迫。
裹著低沉笑意的聲音性感惑人,是一往寵溺哄我的語氣。
「靳太太,別鬧。」
-完-
溫酒斬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