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月。」
我微笑著,「把你男朋友帶走,我多看你們一秒都嫌惡心。」
「還有,」我借著昏沉的燈光,看向那個外表如白蓮花內心卻腐爛不堪的姑娘。
看進她的眼睛里。
「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你說對嗎?」
她現在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挑釁,就證明校方還沒來得及,或者沒有足夠的證據追究實驗室起火這件事。
雖然實驗室內的攝像頭被毀了,但走廊上有個直對門口的攝像頭。
它是能錄下部分當時的景象的。
起碼白清月先動手,致使我碰倒酒精燈這件事,她就逃不了。
可想而知,她絕對動了手腳。
我垂眼看向地板上白清月投下的影子。
她明顯抖了一下。
白清月,你也會害怕嗎?
10
裴司衡最開始幾天還是會過來,但我沒讓他進病房。
忘了哪天開始,他也不再出現了。
背上的傷疤開始長出新肉。
每到晚上,后背就會開始發疼發癢。
折磨得我幾乎都是到凌晨才堪堪睡去。
白清月或許是忘了,也或許根本沒把我的警告當回事。
那晚,我正強忍著不去抓后背上的新肉,額頭微微冒汗。
枕邊的手機驀地亮了一下。
我解鎖點開短信。
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照片。
裴司衡把白清月抱在懷里,低頭吻她。
老實說,嫉妒羨慕這類情緒早就消散了。
但白清月這場公然挑釁徹底惹火了我。
總該有人付出代價了。
11
但在我找上他們之前,裴司衡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我跟父母打電話說我要回學校收拾些東西,近期在家養傷。
誰知道當時裴司衡在他們旁邊,聽到了對話。
自作主張地去幫我去宿舍收拾東西。
然后被他發現了我的日記本。
那上面記錄著我從17歲時喜歡上裴司衡的點點滴滴。
裴司衡跌跌撞撞跑進我家。
平時從不失禮數的人這次沒有理會保姆的招呼。
他推開我房間的門,紅著眼看我。
手里拿著那本筆記本。
我所有的難堪立刻無處遁形。
但也只是一瞬間,我就很快平靜下來。
裴司衡握著筆記本的手青筋根根爆起。
「你從17歲就喜歡我?」
他目光灼灼而又復雜地凝視著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只是說,「但在你第一次在海洋館把我丟下時,我就不喜歡了。」
「又在你最后一次在火場扔下我時,徹底消耗殆盡。」
我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眶。
僅僅是為自己這段悄然隕落的少女心事難過。
「我不知道……」他聲音干啞得不行。
裴司衡一步步走過來,跪在我床邊,蹙眉出神,喃喃自語。
「我從來都沒發現。」
熱忱的愛意即使拼命藏起,也會從眼里跑出來。
但你沒注意過我的眼睛。
你滿眼都是白清月。
我已經不屑跟他抱怨。
「別擺出這個樣子裴司衡,你和白清月在一起挺好的。」
太配了。
裴司衡猝然抬頭,搖頭苦笑。
「我大概,沒那麼喜歡她。」
「那次她被打后,我就開始有些懷疑。感覺她似乎和我認識她時不一樣了。」
裴司衡眼中的白清月是清純的,溫婉天真的。
但白清月打我那一巴掌,卻暴露了她睚眥必報的真實面目。
裴司衡對她的濾鏡開始出現裂痕。
心儀的女孩一旦做了自己不喜歡的事,立刻下頭。
看吧,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而他之所以還愿意跟白清月在一起,也不過是因為他還是對他的這朵小白花抱有期待。
濾鏡完全沒有破碎而已。
那天裴司衡以一種極度復雜的眼光看了我許久。
無論我把話罵的再難聽,他也全盤接受。
最后,他只是意味不明地丟下一句話。
裴司衡靠在門邊,苦澀一笑。
「許昭,怎麼辦?我好像搞錯了好多事。」
我沒義務為他解答,一心趕他走。
裴司衡拿著我的日記晃了晃,低聲問。
「我還沒有看完,可以再借我看兩天嗎?」
我無所謂,「一本垃圾而已,你就算還給我我也扔了。」
記錄了自己對一個垃圾的愛意的東西,也是垃圾啊。
他低頭看著筆記本,很小聲反駁。
「不是的。」
12
傷疤好得差不多后,我還是回了學校。
我無緣無故遭受的一切,總要有個交代才像話啊。
白清月告訴裴司衡是我打了她,裴司衡信不信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也沒必要跟他證明我的清白。
但我平白挨了一巴掌,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找上了那天打白清月的女生。
敵人的敵人,不一定能成為朋友。
但可以成為暫時的盟友。
她提供給我了我想要的信息。
同時她還毫不避諱地告訴我,當初白清月的謠言真的是她傳的。
這女生說話很難聽。
「公交車」等詞匯她都用上了。
根據她的意思,白清月的確在很多男生中左右逢源,但最近都斷了。
大概是因為正兒八經和裴司衡在一起的原因。
裴司衡消失了好幾天。
直到一周后,我才見到他和白清月同框的畫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司衡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而且,我視線盯著他指尖的猩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