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人家的身子,就要為人家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王知秋是孤兒,在福利院長大的,在我成為她的第二年,就已經開始給她長大的那家福利院捐錢了。
那家福利院的院長是個人才,在我匯了幾萬塊錢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罵了一頓。
她說:「秋秋,你哪來的那麼多錢,我可告訴你,我辛辛苦苦將你養大不是讓你走歪路的,做人要經得住誘惑,大學生要有大學生的樣,別整那麼烏煙瘴氣的事!讓我知道了饒不了你!」
我好久沒聽到這麼正義的話了,也好久沒見過這麼正義的人了,一時有些感動。
后來我終止了匯錢的行為,直到大學畢業開了這家殯葬店,有了正經的收入來源,又開始匯錢。
院長很感動,時常跟我打電話,深入交談,說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讓那些沒家的孩子衣食無憂,人人都能像王知秋一樣考上大學,有個好的前程。
我堂堂一只妖,被一個人類給洗腦了,感覺自己身負重任,任重道遠。
每匯一次錢,就覺得自己金光閃閃,頭頂萬丈光芒,仿佛快要成佛了。
這種榮譽感讓我開心,為此我專門給那院長打過電話:「我每年都捐錢,就不給個獎杯什麼的嗎,我打算擺一面墻用來顯擺呢。」
「……」
后來院長又開了一家福利院,我仍是她們的 VIP 資助人。
她們真的為我定制了一批榮譽獎杯,每年都給我寄一個,就是質量不太好,有點掉色。
摸完獎杯再摸饅頭,會掉金粉,我怕被毒死,全都塞進了柜子里。
池騁被我罵了,見我面色陰沉,仍不死心,他說:「王知秋,我不是那個意思,警察如果找得到,我不會來找你的,娜娜要嫁的人是韓治,韓家那樣的勢力,連他們都找不到人,我覺得情況不妙。
」
「關我屁事。」
我輕笑一聲:「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嗎,難道每個人出事我都要管一管?」
池騁沒想到我這種態度,面上不太好看,沉默了下,又道:「王小姐是打定主意不肯幫忙了?」
「趕緊滾!走走走!」
把池騁趕走后,我靜靜地仰著椅子,把腳搭在桌上。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生過氣了,有些迷茫自己為什麼情緒會波動。
過了半個時辰,我起身去了孽鏡臺。
摸了下清澈如水的鏡面,上面立刻白霧繚繞。
鏡子似乎感覺到了我心情不好,沒敢作妖。
我說:「小甜甜,跟我來人間一趟,你快樂嗎?」
鏡子哆嗦了下,緩緩地在鏡面上打了一行字——莫要裝逼,裝逼遭雷劈。
我嘴角抽搐了下:「艸」
吳秀娜的經歷,和大頭有異曲同工之妙。
鏡子播放她的人生軌跡前,我按了下暫停,去樓下拎了袋瓜子上來磕,準備好好追一追劇。
這小女孩比較慘,父母健在,但專注于打拼事業,生下她不久就把她送去老家給爺爺奶奶帶了。
童年是幸福的,鄉下農村,晚上繁星點點,彎月清亮,萬里夜空美不勝收。
地里有青蛙和蟋蟀的叫聲,門前橋下有潺潺的流水聲。
春天瞧花開,夏天聽蟬鳴,秋天撿落葉,冬天堆雪人。
爺爺奶奶很愛她,家里殺雞,煮得油光美味的雞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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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都是她的。
農忙時節,把她一個人放在家里不放心,半夜也要抱起來到地頭,她在鋪了毯子的谷場睡得香甜,爺爺奶奶連夜打稻谷。
山地里翻紅薯的時候,一片綠油油,藍天白云,她脖子里掛著奶奶用紅薯葉子做的項鏈,手里拿著剛剛削好的紅薯,咬上一口,脆生生,甜津津。
她有同齡的小伙伴,大家一起在谷場跑來跑去,在田野瘋玩,去小溪抓龍蝦……到了上學的年齡又一起去上學。
那時候的孩子不像現在嬌氣,上學的路很遠,需要早早起床,小伙伴們挎著書包,三五成群,天不亮的時候就一起出發去學校。
到了學校天也就亮了,十里八村就那一個小學,學生很多,做早操,升國旗,早讀……吳秀娜的成績在班里最好。
每學期的三好學生都有她,奶奶把獎狀貼了滿滿一面墻,笑瞇瞇地說等爸爸媽媽回來讓他們看看。
爸爸媽媽,那是一個很生疏的詞。
奶奶說他們在大城市打拼很不容易,為的就是給她更好的生活,等一切穩定下來,會把她接到身邊生活的。
奶奶還說:「娜娜要是走了,爺爺奶奶肯定會傷心的,娜娜愿意離開爺爺奶奶嗎?」
吳秀娜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每每聽到這些,都摟著奶奶的脖子:「奶奶,我哪也不去,我舍不得離開你和爺爺。」
舍不得離開是真的,想爸爸媽媽也是真的。
誰不渴望生活在父母身邊呢,從小到大,她見到爸爸媽媽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們很忙,有時候兩三年才回來一次,回來了住幾天,又匆匆離開。
他們的生意應該做得不錯,給爺爺奶奶的生活費很多,有一次過年的時候回來,給她也包了個一千塊的壓歲紅包。
媽媽很有氣質,很時髦,穿著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吳秀娜無意中得知那件大衣兩千多,震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