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時會想,他那樣的人,為何要大發慈悲,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可是能有什麼目的呢,精準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她那時也是又黑又土的妞,也不可能引起他的興趣。
為什麼呢,沒有為什麼吧,單純是他的大發慈悲,如果真的有目的,怎麼會三年了沒動靜。
吳秀娜放下心來,如今的她,哪怕站在韓治面前,他都不會認識的,擔心什麼呢?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生日會舉行一半的時候,韓治真的來了。
慵懶的金領襯衫,冷白皮膚,五官立體精致,烏黑眼眸掩在眼鏡下,折射出寒光。
身材挺拔,個子很高,一如吳秀娜初時所見,氣質清冷桀驁,眼神犀利,令人不敢靠近。
身后那些西裝革履的保鏢,守在了門口,他腳步穩健走來,大廳內所有人都安靜了,目光注視著他,所經之處都是恭敬的招呼聲。
「韓先生。」
「韓先生您來了。」
韓治惜字如金,點了點頭,神態沒有絲毫變化,目光隨意地瞥了眼大廳。
吳秀娜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害怕,在人群中悄咪咪地后退幾步,躲在了大堂白玉柱后面,接著又悄咪咪地去了陽臺。
呼,安靜了,終于放下心來。
半山別墅的陽臺很大,足有幾十米長,而且視野很好,看得到遠處燈火闌珊的城市夜景。
吳秀娜手里端著果汁,沿著陽臺向東走,看著夜景,吹著晚風。
心情平靜下來后,又覺得自己十分好笑。
害怕?怕什麼,且不說韓治都不記得有她這號人了,就算記得,能把她吃了不成?
她誠惶誠恐的做什麼,連媽媽后來都說,韓治那個人誰能琢磨透,他碾死精準如碾死一只螞蟻,對我們來說是放了精準生路,救了咱們家,對他來說只不過是挪了下腳,轉身也就忘了,他能有什麼目的,我們有什麼可讓他圖的。
人家雖然單身,那麼多年輕漂亮的女明星女千金想往他身上撲,難不成眼瞎了看上吳秀娜這種土妞?
哦,當時媽媽還開玩笑說了一句,如果他真的有想法,她會立刻把吳秀娜打包送過去。
謝天謝地,能有這種女婿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吳秀娜想著,不由得笑出了聲,媽媽真傻,且不說韓治眼沒瞎,就算眼瞎了,他那種人,能有什麼真感情。
有句話叫樂極生悲,用在吳秀娜身上再合適不過。
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一抬頭看到了前面站著的韓治。
他側對著她,目光望著遙遙遠處夜景,身型挺拔。
這個角度看去,他面部輪廓棱角分明,鼻梁弧度高挺,下頜線條流暢,樣貌佳絕。
但吳秀娜的臉白了,反應迅速地用果汁杯擋住臉,極快掉頭。
她緊張地往前走,試圖原路返回大廳。
可惜的是,陽臺與大廳之間,站了幾名身材高大魁梧的保鏢。
陽臺被封鎖了。
吳秀娜正想著要不要跟保鏢說一聲,放自己出去,倏地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
轉身一看,臉更白了,結結巴巴地說了句:「韓,韓先生,我不是故意來這的,我想出去來著,哦不,我這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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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說罷,立刻就要走,卻不承想韓治突然開口,聲音清冷:「過來。」
她的頭發麻了,感覺手里的果汁都開始抖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后很聽話地走了過去。
吳秀娜個子挺高,穿上高跟鞋足有一米七,可是站到他面前,還是矮了大半頭。
當然也沒敢抬頭看他,只看到他潔白的襯衫,頎長的身軀,壓迫感油然而生。
她結巴道:「韓,韓先生。」
接著,一只骨節分明的手鉗制住她的下巴,強硬地抬起她的頭。
金絲眼鏡下,韓治的眼眸深沉,聲音涼了幾分:「躲什麼,怕我?」
吳秀娜心里一咯噔,臉色難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嗯。」
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趕忙搖頭解釋:「不是。」
可是解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還有點虛偽,她只得又慌亂道:「有一點。」
韓治揚眉,眼中起了點玩味,嘴角勾起,放開了她的下巴。
然后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經心道:「吳秀娜,你就這點膽子?」
吳秀娜大驚失色,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冰寒刺骨。
他記得她,不僅記得,還知道她的名字。
三年了,冒出這麼一句,可怕,太可怕了。
她腦子很懵,呆呆地看著他仔細地用帕子擦手,嘴角有嘲諷的笑,然后當著她的面將那方干凈的帕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害怕過后,那種自尊心被踐踏的感覺令她有些憤怒,抿著嘴唇,蒼白著臉說:「韓先生,您不必如此,我不臟。」
韓治一愣,接著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邪氣:「那就好。」
什麼叫那就好?
吳秀娜繃緊的那根弦,終于是斷了。
那天晚上,她沒能離開韓家。
也沒人找她,后來她甚至知道,韓冰冰主動給她媽媽打了電話,說她們幾個同學玩得開心,多喝了一杯,今晚都在她家住下了。
半山別墅,夜色清冷。
三樓房間,燈都沒開,韓治欺身靠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