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視線抬起,和坐在對面的舒磊四目相對。
我搖了搖頭。
「爸,哥,我既然要接手陸氏的企業,就不應該再總依靠你們解決問題。」
「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來親自結束。」
20
即便如此,家人還是執意陪同我一起去了醫院。
病房里,陳令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看到我后,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腕。
「聲聲!」他流著淚,「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不會放下我的……」✘ĺ
「陳令,你說你離不開我,是為了陸家的錢嗎?」
他怔住:「你,說什麼?」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麼可以這樣想我,聲聲,我對你的感情怎麼會和陸家的錢相關……」
「所以你也是知道的,這樣說會傷人嗎?」
空氣沉默。
他一下變得無措起來:「聲聲,我……」
我一根一根,將他抓我的指頭掰開。
「陳令,我來是想讓你認清楚,我和你,真的再不可能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多年來,經常會喘不上氣嗎?」
他呆呆地看著我。
「因為在這段關系里,我總是覺得很窒息。」
窒息于充滿壓力的愛和喜歡,窒息于那些質疑和試探,窒息于無數失望又絕望的瞬間,窒息于那些無休止的內耗,窒息于柔弱又不甘的自己。
「你還不明白嗎?我以前總是拼命告訴自己,你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好,可是愛并不是禁錮,也不是報恩,更不是充滿懷疑。
「真愛需要的不是試探,不是要求對等的回報,而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和心甘情愿的付出。
「在你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懷疑我們的感情,在你明知曖昧還和別的女生維持關系,當你一遍遍將我們感情破裂歸咎于我的錯時,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這才是我們最終無法走到一起的原因。」
「所以你早就想和我分手了是不是?!」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你沒那麼喜歡我,可我那麼喜歡你,喜歡你勝過我的生命啊!」
「是啊!」陳母突然也沖了進來,哭叫道,「我兒子他救過你啊,這世上還有誰能比他對你更好,你不能沒良心啊……」
我爸和大伯走上前,攔住陳母。
「陳令,你總說自己救了聲聲的命,可我們調取了當年的相關記錄,當年你確實沖進去了,但一進去就遇到了已經將聲聲救出來的兩名消防員。
「聲聲當時昏迷,醒來后你和她說是你救的她,故意隱瞞了那兩位消防員的事,而由于當年太過混亂,后來你們都離開去了海城福利院,這件事就一直被你瞞下來了。
「你不過是怕她離開你,一直用這件事讓她對你感恩和愧疚罷了。」
陳母呆住:「什麼?怎麼可能?我兒子不會說謊的!」
「兩名消防員我們都找到了,要帶來和你兒子聊聊嗎?」大伯冷聲說。
我爸上前幾步,沉聲道:
「今天我女兒本來不讓我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陳家幾句話。
「聲聲是我的女兒,她流落在外的這些年,我有無數次祈禱過,希望我的女兒能遇到愛她的好人。
「陳令,也許你當年不顧性命想救聲聲的心是真的,作為父親,我感謝你,可這麼多年,你們陳家是怎麼對我女兒的,你們自己心里沒數嗎?!
「我們陸家家訓,一向主張寬厚待人,聲聲繼承了這一點,她懂報恩,明事理,懂事又善良,但不是你們騙她欺負她的理由!
「這件事如果陳家真要論,那我們就坐下,把這些年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好好論論,你們是怎麼欺負我女兒,甚至工作都不讓她找,真以為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嗎?」
「不,不是的呀!」陳母帶著哭腔,「她身體不好,陳令是為了保護她,想讓她在家休息才不讓她工作的呀……」
「身體不好?」陸昭言和舒磊進來,「我妹妹回家后,身體一直好得很。」
「我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折磨的一段關系,能讓她本就健康的身體,頻頻出現狀況。」
舒磊則轉頭,面向陳令。
「陳令,你始終不敢面對真相,因為你一直都是個膽小害怕的懦夫。
「害怕即便折斷了她的翅膀,仍然留不住她,配不上她。
「可她從來都不是可以被關在籠中的小鳥。
「翱翔于天空的蒼鷹,又怎麼是籠子可以關得住的?」
我默了下,走上前。
「陳令,別再拿自己生命開玩笑,這是我最后一次來,下一次你是生是死,都和我再也沒有關系。」
「再見。」
我轉身離開。
陳母跌坐在地,喃喃道怎麼會這樣,而陳令,直到我們離開,都呆呆地坐在床邊。
21
那之后,我安排公司公關壓下了八卦媒體關于我和陳令捕風捉影的報道,并發表了一封聲明。
陳家還不死心地聯系過陸家幾次,但我和家人都沒再理會。
我忙著學習陸氏旗下公司的管理,又陸續接了一些小的產業。
就像奮力鑿開一塊堅冰后,看見了可以遨游的汪洋大海,第一次的成功,往往會伴隨著第二次、第三次……
我并不刻意討好誰,只是做好自己。
慢慢地,我在公司眾人的臉上,看到了發自內心的尊敬和認可。
我并不愿做溫室里的小公主,我更想做的,是能獨當一面的「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