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了看我的大包小包,問我要不要幫忙。
我有些尷尬,“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啊……”
他挑了挑眉,輕輕道:“如果是你,就不會。”
他太可愛了,故意逗我。
陸嘉幫我把行李搬到醫院的地下車庫,扶著顧旬上了車。說完,他看了看另外兩人,又將目光轉向了我,“那我先回去了。”如果后續恢復有問題,可以聯系我,有問題可以找我。”
我點點頭,心中感激道:“謝謝陸醫生。”
他微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自始至終,顧旬都沒有說話。
李佳笑著問我,“你是他女朋友嗎?”
我打開車門,沉默了一會兒,內心復雜地敷衍了句“算是吧。”
顧旬跟我是鄰居。
不僅小時候是,現在也是。
為了離他近一點,剛畢業的我省吃儉用,住到了距離公司二十里開外的市中心,交著每月占去我工資二分之一的房租,每天都要想著怎麼才能省出明天的飯錢。
直到后面我寫稿的收入多起來才好一點。
如今倒是方便照顧他了。
顧旬今天的話格外少,連李佳在車上跟他聊天他都沒有太多興趣,不過他冷冷淡淡的樣子我早已習慣,沒有過多在意。
他的骨傷并不嚴重,已經可以自己下地洗漱了,但還是要盡量減少活動。
媽媽在視頻里讓我看著他,別讓他自己一個人在家里摔倒了。xļ
我把筆記本搬到了他家,這幾天為了照顧他更新量跟不上,已經遭到了大批讀者的嚴肅譴責。
我能說是為了照顧暗戀對象嗎?有女朋友的那種,雖然他不承認那是他女朋友。
她們肯定覺得我是小三。
陸嘉會以關心患者為由和我聊天,我也會拿詢問病情當借口找他閑扯,我們心照不宣。
時間久了,我很想去找他檢查身體。
可惜他不是婦科的,想見他我還得傷筋動骨。
有意思的是,腦震蕩痊愈后的一森經常過來,拿著他的時裝設 計稿和成品和顧旬討論。
原來他們想開一個主打原創設計的網店,還在初創期,把顧旬的家當成了工作室,李佳就是他們的模特。
「其實這里就有個現成的模特,我妹妹一個人風格太單一了,有些款型她不太適合。」一森摸著下巴打量我。
顧旬闔眸,沒有看我,「她不行。」
一森無奈地朝我攤手。
我彎了彎唇,沒有說話。
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會因為他隨口的一句評價陷入自我懷疑。
夜里,我坐在陽臺吹風,老媽在和我通視頻電話。
聊著聊著,她突然和我提起了顧旬,語氣很委婉,「感情的事不能強求,這麼多年,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我說:「媽我明白,我好像沒那麼喜歡他了。」
我媽愣了一下。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以往我最難過最嘴硬的時候,也只是通紅著眼眶哭喊:顧旬,你真以為我離了你會死嗎?放心好了,我再也不會巴著你了。
而從沒有說過,我不喜歡他了。
老媽點點頭,沒說什麼。
掛斷視頻,我轉過身。
顧旬就站在我身后,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兩周后,陸嘉終于要和我約會了。
見面當天,我特意穿了一條我覺得很漂亮的裙子。
在醫院之外的地方看到陸嘉,我還覺得有點不習慣。
他脫下了白大褂,穿著一件偏休閑風的襯衫,腰窄腿長,氣質干凈,一股青年才俊的氣息撲面而來,我都不知道閨蜜竟然有這麼帥的表弟。
他打量了我一會兒,「跟平常的風格很不一樣。」
我有些緊張,「我很少穿裙子。」
「嗯,穿得這麼好看,是要少穿。」
我一愣,抬頭看著他。
他揚唇,目光溫和。
我突然放松下來。
接下來的一整天,我終于體會到了作為一個女生被男朋友照顧的感覺。
陸嘉對女孩子似乎特別有耐心,中午太熱,因為我隨口一句想喝桃桃星冰樂,他讓我在座位上等著,自己去星巴克排了十幾分鐘的隊。
我在微信上跟閨蜜夸他的時候,閨蜜一臉不可置信,表示每次她說想喝奶茶恰甜品,陸嘉只會告訴她糖分這麼高,吃多了容易爛臉,更別提親自幫她買了。
「長這麼大,他連個棒棒糖都沒給我買過。」閨蜜憤憤不平,「呵呵,你待會兒問問他萬一你喝完奶茶長痘怎麼辦。」
等陸嘉回來,我一五一十地把問題轉述了一遍。
陸嘉把星冰樂交到我手里,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淡定地說:「你是中性皮膚,一般來說不容易長痘。就算長了也沒關系,皮膚科的東西我也懂一些。」
我真誠地夸贊:「你好厲害。」
他微微彎唇。
陸嘉笑起來陽光,清潤。
最重要的是,他眼睛里有我。
不像顧旬總是冷冰冰,我需要小心翼翼地迎合他的喜好和想法,將一顆心吊在半空,隨著他的情緒起落。
有時候聊著聊著,我會很抱歉耽誤陸嘉的 時間,「醫生應該都很忙吧。
」
「是很忙。」他說,「所以才想和你說說話。」
距離上次約會,我們已經有四五天沒見了。
我才動念頭,他就發來消息:晚上要不要出來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