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對蔣清歡那麼好?”
我媽自顧自給蔣清歡夾菜,好像沒聽到我的話。
直到蔣清歡推了推她,她才大發慈悲看我,優雅地擦了擦手,臉上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你這是什麼話?你怎麼可能比得上清歡呢?”
“你瞧瞧自己現在,哪還有名門淑女的樣子,嫌我不夠丟人是吧?”
蔣清歡怯弱開口,“媽媽,不要生氣了,姐姐才剛回來,你們兩個好好相處吧。”
我閉眼,嫌我丟人?
還有蔣清歡,叫什麼哪門子的媽媽?
平復心情后我又問,“那為什麼,地震之后不來找我呢?為什麼當時不去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呢?”
那個地方的地震波動挺大的,就算他們屏蔽我的信息,不可能不看新聞。
地震過去兩年了才來找我。
寂靜無聲。
頓時密密麻麻的冷意竄遍了我全身,我輕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可接著兩個巴掌落下,力道很大,直接把我打倒在地。
一巴掌是我爸,一巴掌是……季維。
我耳朵轟隆隆的,有點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林樂,你剛回來就要發瘋嗎?地震而已,再說你又沒受傷,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三年了,我以為你在鄉下已經學會了謙虛和禮貌,沒想到你……”
我爸的聲音,眉眼中已然帶著失望。
我抬頭看看我媽,她側著頭默默支持著爸爸。
好像已經毫不在意我了。
我突然渾身很冷,他們真的知道我過去過的是什麼生活嗎?我就問了一句平常話,怎麼就是作妖了?
要不是,要不是有季岑護著,我就是一抔黃土了。
我媽拍拍蔣清歡,扭頭對我說:“我本來想著回來了,以前你傷害清歡的事情就不作數了,可現在你還是執迷不悟,還自甘下賤和那些鄉下野男人勾搭在一起……”
“自甘下賤?!”
我抬頭看著將清歡隱含得意的眼,心知是她從中使得絆子。
看來這些年蔣清歡沒少在我爸媽面前搬弄是非。
可是,當初就是他們將我送到鄉下,美其名曰思過,連半點東西都沒讓我帶。
莫說是那吃人的地方,就算是平常鄉下,沒錢沒衣物的年輕女孩會遭受什麼,他們不知道嗎?更何況是三年!
我開始大聲地笑著,只是留下的淚卻苦到了心里。
我狼狽上樓,僵硬的幾人開始說話。
我只聽到,我爸我媽和季維在爭先恐后安慰蔣清歡,不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那是我的報應。
他們都說,在他們那里,蔣清歡是首選。
可我記得明明以前,我才是那個唯一選項。
3
我的房間在二樓角落里,這里本來是傭人們的雜物間,蔣清歡說她占了我的房間很愧疚所以連夜親自打掃了這里,希望我能原諒她。
而其他人一副我不住就是辜負她心血的模樣。
還真是,令人作嘔。
一連幾天,我被關在狹小的房間里,我媽說我吃的苦頭怕還是不夠,也不許讓人給我送飯。我餓的頭腦發昏,又被身上的傷疤折磨地睡不著,痛苦的嗚咽著。
可下一秒,一抹清涼帖在我頭上。
我渾渾噩噩睜眼,看到了眼里噙著淚的女人。
“小姐乖,李姨給你抹藥,抹完藥就不疼了。”
李姨接著手腳麻利又極具溫柔地幫我摸著傷藥,邊涂邊哭。
她心疼看我,“怎麼就受了這麼多苦,李姨看著都心疼,老爺和夫人也真是的……”
是了,哪怕季維想要極力隱藏我身上的疤痕,可是,我的脖子,我的手,和我走路的姿勢是瞞不住關心我的人。
我笑笑安慰她,“沒事的,李姨,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也沒缺胳膊少腿。”
她嘴唇動了幾下,看我的眼神是止不住的悲涼。
“好了,李姨,你快走吧,不要讓人發現了。”
李姨對我是真心實意的好,可我不能受這份好,那是害了她。
可我沒想到,李姨終究是被我拖累了。
第二天一早,蔣清歡推開門,面上笑容恬靜。
“姐姐,快出來吧,叔叔阿姨原諒你了。”
我沒理她,甩了甩無力的手腳,繼續扭頭睡覺。
蔣清歡笑得更歡了,“哦,姐姐不愿意出去,可惜啊,剛剛才打發走一個偷東西的傭人,好像叫李姨,姐姐竟然沒看到這種熱鬧。”
霎時間我氣血翻涌,李姨在林家兢兢業業數十年,她有個身患心臟病的兒子需要養。
被打上偷竊的標簽,誰敢用她?!
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蔣清歡,你真是蛇蝎心腸。”
我實在是氣不過,試圖上前和她糾纏,可多日水土不食,連站立都是艱難,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我被推到角落,肚子撞到尖角,生疼生疼,我忍不住蜷起背來。
可下一秒,蔣清歡跌倒在地。
季維在遠處急忙上前扶住她,啪地一下打在我臉上。
我實在是太虛弱了,一下跌落在地上。
“林樂,你真是不知悔改,一回來就要傷害清歡,你怎麼沒死在外面?”
他好像很失望,看我的眼神里是很濃重的失落。
季維使了十足的力氣,我被打的耳鳴轟轟,好像有血從耳朵里流了下來,肚子也有些隱隱作痛。
我試圖張嘴,卻發現喉嚨干啞地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