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人也聽見動靜下來,匆匆過來,
“啊,歡歡!”
“你怎麼樣?”
蔣清歡虛弱地靠在我媽身上,“沒事,媽媽,我就是想關心一下姐姐,沒想到……”
我媽抱住蔣清歡,頗為心疼地看她,“是不是受傷了?快,快讓司機送到醫院。”
目送季維抱著蔣清歡去醫院后,我媽才扭頭惡狠狠看我。
而我被打的失了力氣,還在狼狽地靠在墻上。
她猛地盯住我護住肚子的手和身下隱隱的紅。
“有了?”
她就站在那里遠遠地看我,帶了點嫌棄和解脫,好像我是什麼陌生人。
她最后留下一句話就匆匆去看蔣清歡了。
她說,“你走吧,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清歡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女兒,她會叫林清歡,以后繼承林家。”
爛泥一般躺在地上,我感受著身下血液流出,真的有些心如死灰。
林夫人一向優雅,就算是不要我,也說的風輕云淡。
可我現在好疼啊,誰來救救我?
4
再醒來時,我聞到了鼻尖的消毒水味。
我死死盯住潔白的天花板,恢復了一些力氣后,僵硬的手指緩慢地撫上我的肚子。
冰的刺骨的溫度。
這里,這里本該有一個幼小溫暖的小生命。
現在它沒了。
而我像個植物人,為你無聲哀悼都做不到。
“小姐。”
有人在旁邊叫我,是李姨,我想好好看她,可眼睛實在渾濁。
我好想抱著李姨大哭一場。
滴答。
是李姨的眼淚,掉在我手上,燙的我手指止不住蜷縮。
“小姐,我苦命的小姐啊……”
“怎麼就沒人真心實意地疼你呢?”
不,李姨,還有你,還有你愿意親近我。
我揚起唇向身旁模糊的影子笑笑,沒事兒的,別哭。
一連幾天我都在醫院的icu里面,長期的營養不良加流產讓我幾經抗不過。
不過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我要活下來。
好好地活著,向我的仇人,害我失去寶寶的仇人報仇。
林清歡,季維,你們一個都逃不掉。
我住院的第十五天。
林家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過我,只不過我也不會失望罷了。
依舊是李姨帶著親手煲的湯來看望我。
她臉上罕見地有了笑容,我問她怎麼了。
李姨興奮地像個孩子,“朝朝的病有救了,他馬上就要做手術了,馬上就是個健康的孩子了。”
“是嗎?那可真是個好消息,恭喜李姨啦。”
我也笑,抬眼看著窗外的綠色,布滿生機。朝朝也是這樣,重獲生機。
李姨感慨道,“真是謝謝那位先生了,這些天要不是他給我們付醫藥費,請人照顧朝朝,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接下來的話我沒聽見,我的思緒回憶起我第一次手術時,李姨怕我抗不過去在我身邊在我耳邊說的秘密。
她說,其實蔣清歡,不,是林清歡。
她才是林家真正的千金。
林夫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一直抱著她的親生女兒痛哭,她對老爺說一定要好好懲罰我這個冒牌貨。
可林父說,我和清歡是雙胞胎,清歡命苦,可我也是林家真正的女兒,應當享千金生活。
之后的事我都猜的差不多了。
我媽心疼小女兒,逐漸偏心,厭惡我這個自幼長在她身邊的女兒。
可,真的是這樣嗎?
我總覺得,也許真相遠不止這些。
可我又看著一旁喜色的李姨。
罷了,有什麼秘密我會自己去找到的。
我出院的前一天,在病房外發現了一名不速之客。
“季維?你怎麼會在這里?”
西裝革履的男人略顯慌亂,他不著痕跡看了一眼我的肚子。
我扶著墻后退,緊皺起眉頭,“你怎麼會在這里?”
他有些受傷的看我,“樂樂,別對我那麼冷淡,我們青梅竹馬,我覺得我們……”
青梅竹馬?
神他媽青梅竹馬!!!不夠我惡心的。
我開口剛要說話,眼神一撇看見遠處神色怨毒的林清歡。
接著我瞪大眼睛看著季維,眼眶卻紅了起來。
“那阿維,你還認我這個未婚妻嗎?還愿意娶我嗎?”
季維嘴唇抖了幾下,終究是說不出那句肯定。
于是在季維愧疚的眼神中我哭出聲來,哭的很慘。
季維愧疚更甚,想上前來抱我,卻被身后的人突然拉開。
“阿維,原來你在這里?我找了你好久。”
林清歡面容恬靜,一副不諳世事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剛剛的怨婦模樣。
我看著他們,對著季維虛弱一笑,接著拖著病腿一步一步挪回病房。
“姐姐都走啦,我們也快回去吧。”
“好。”
身后聲音逐漸遠去,我隨手拿起病床前李姨隨手放的千紙鶴,是朝朝疊的。
走吧走吧。
季維已經開始心疼我了,剛剛對林清歡都帶了幾分敷衍。
這會是他們的刺,接下來怕是林清歡該變著法吸引季維了,我正好有時間去調查一些事情。
至于林清歡的報復,那就看看誰的反擊更狠吧。
我想起我上學的時候,總是會看見一個女人在遠處悄悄地望我,沒什麼惡意,只是單純看著。
可我現在回想起,總覺得女人的眉眼和我有幾分相似。
所以我憑著記憶找到那處地方,找了份咖啡店的工作,妄圖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