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頭還是難免升起一股報復性的快感。
孟炎,我的死你也有責任哦。
在我被困在陰暗潮濕的倉庫里痛不欲生的時候,你笑著為情人慶生。
你們相擁在溫暖的被窩里的時候,我被拋尸在冰冷的河里。
那一天,你對女人溫柔說著生日快樂,卻切斷了我最后一絲生的希望。
你又怎麼配說愛我?
白真看著孟炎失魂落魄的模樣,心疼地湊過去,雙臂緊緊環住男人的腰。
“阿炎,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然然姐她……”
我的名字仿佛是什麼禁忌開關。
孟炎猛地被激怒,一把將白真推倒在地上,大聲吼道:“滾!”
6.
孟炎不要命地將車開到一百八十邁,幾乎是瘋了似的趕到警局。
下車的時候一個踉蹌,向來體面從容的男人,紅著眼眶失了冷靜。
警察嘆息著跟孟炎說明了情況,并告訴他,我的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他的。
那通電話很可能是我的求救電話。
但是很可惜,孟炎沒有接通我的電話。
警察拍拍他的肩膀,可惜道:“唉,你也沒有想到吧?可能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聽到這話,孟炎崩潰了,大顆大顆的淚水從慘白的臉頰流下。
身子不停地顫抖著,幾乎要狼狽地站不穩了。
他的眼神絕望,喃喃道:“不是造化弄人,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然然。”
說著,他狠狠扇了自己幾巴掌,原本英俊的臉很快紅了起來。
孟炎卻沒有收手,帶著懲罰意味地不斷自虐。
只有我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在向他求救的時候,他是在忙,只不過不是忙學校的事,是在忙著偷情罷了。
壓根不是什麼造化弄人,他原本有機會的。
只不過,在我受盡折磨、生命垂危的那一刻,他選擇抱緊另一個女人度過浪漫而溫暖的生日。
旁邊涉世未深的女警,低聲感慨道:“孟先生和您夫人感情真好,那歹毒的兇手破壞了這樣一個美好的家庭,真是罪該萬死。”
我能清晰地看清她眼里的羨慕。
世人眼里大概都會這樣覺得吧。
如此英俊多金的男人,因為妻子的死亡如此悲傷崩潰,想必是愛慘了他的妻子。
從此,英俊多金又增添了深情,對女人來說更是致命的誘惑。
可又有誰能想到,這樣一個英俊深情的男人,會在妻子撥打求救電話時,和自己的學生纏綿悱惻,滾做一團?
還是警察看不過去,將孟炎的手死死摁住。
“孟先生,我們知道您失去愛妻很痛苦,但是現在重要的是要找出兇手,為您的妻子報仇雪恨。”
這句話才讓原本眼神灰敗破碎的孟炎,像燃起了什麼希望之火一般,重新振作起來。
止不住地應聲道:“對,你說的對,我要給然然報仇。”
警察神色肅然:“那宋女士平時有什麼仇人嗎?跟誰有矛盾呢?”
孟炎深色一凜,冷聲道:“然然開朗善良,基本沒有結仇。如果非要說……那就是她豬狗不如發父親和惡毒的繼母、弟弟了。”
找到線索的警察,迅速開展了調查。
帶著孟炎直奔父親家。
我的靈魂被牽引著跟隨上去。
那是我年少時噩夢纏身的地方,也是我最后悲慘死去的地方。
命運作人,我最后成了一縷幽魂還是回到了這。
死前的一幕幕可怖的記憶席卷了我的腦海。
同父異母的弟弟吸毒被我發現,我想報警抓人。
卻被親生父親用繩索狠狠勒住了脖子,一把將我拖拽到地下室。
求救的電話被丈夫掛斷,生父用菜刀割破了我的大動脈。
異母弟弟不解氣地接過菜刀,在我身上砍了一刀又一刀。
尖銳的刀口劃過身體,我似乎能感受到刀鋒帶來的劇痛。
最后我再被放進一個麻袋之中,投入河底,漫天的寒意甚至浸潤了我的靈魂。
我紅了眼,牙齒咬得咯吱響,恨不得化作厲鬼,讓這些惡魔付出代價。
7.
繼母對我的磋磨和父親的冷漠是很早就開始的。
我的飯永遠是他們吃剩下的殘羹冷炙。
繼母時常拿雞毛撣子、皮帶狠狠打我,我越疼,她便笑得越是高興。
不讓我上學,罵我下賤,不配上學。
惡毒的繼母甚至不顧我的意愿,自己去給我辦理了退學手續。
想把我隨便賣給一個中年鰥夫換錢,壓榨我最后一點剩余價值。
那時的孟炎,如天神般降臨,也在我心中種下了愛意的種子。
同時這也是我們緣分的開始。
孟炎見我被欺負,直接張開雙臂擋在我面前,冷下了臉:“誰敢不讓她讀書?”
“強行剝奪子女受教育權是犯法的知道嗎?一個個吃飽了撐的,想牢底坐穿是吧?”
這急得父親立馬討好這位養尊處優的孟家少爺。
向來受寵愛的繼母,被父親狠狠罵了一頓。
每次孟炎在,他都會替我好好教訓繼母。
少年拉著我的手,烙下輕柔的吻,鄭重地承諾:“別怕,然然我會永遠做你的后盾。
”
原生家庭的傷痛讓我不敢輕易相信,只木著臉。
孟炎卻并不介意,滿眼憐惜柔化了他長相的鋒利:“然然,我會證明給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