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這件事可以到此為止時,李玉琳冷哼了一聲,死死地盯著老二:「你對這些事,好像很懂啊?」
李玉琳還是認定自己昨晚撞了鬼,現在,她懷疑老二。
「我、我家是做白事的,聽老人說起過。」老二沒想到自己會引火上身,有點慌,「琳姐,我什麼都沒做,真的……」
老二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李玉琳一腳踹翻在地上,還不等她爬起來,李玉琳的腳踩在她的臉上,像踩什麼垃圾一樣,一寸寸向下碾過:「既然你家是做白事的,那你肯定知道怎麼對付鬼吧?」
「給我出個主意,嗯?」
老二悶哼了一聲,向我投來了求救的目光。我抿了抿唇,最終垂下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昨天向老師請病假的時候,老師告訴我,學校打算給我 W 大的保送名額。我的前程一片大好,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怒李玉琳。
05
在被踩斷頸椎之前,老二將自己貼身戴的玉珠扯下來,送給了李玉琳。
「哼,這種成色的玉珠,也就你們這種窮鬼會當成寶貝!」
李玉琳隨口罵了一句,將玉珠戴在了左手腕上,恰好蓋住了那道紅痕。
「行了,你們都去上課吧。」李玉琳昨晚沒睡好,準備回床補覺,反正老師從不管她是否翹課。
我如蒙大赦,立刻抓著老二的手,離開了宿舍。去教室的路上,我假裝不經意地跟老二聊天:「你的那個玉珠……有用嗎?」
老二剛剛被踩傷了嗓子,吐字艱澀得很:「嗯。」
我心下一沉。
有了玉珠辟邪,厲鬼就不能再像昨夜一樣,近李玉琳的身,那替嫁的事怎麼辦?
當初,我用朱砂混指尖血,冒充李玉琳的命格,又在庚帖里混了我和李玉琳的頭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讓厲鬼分不清我們兩個誰是誰,只能按照庚帖上的八字去找人。
可是,如今李玉琳有玉珠傍身,厲鬼找不到她,豈不是只能憑借之前栓下的紅痕來找我?
俗話說,怕什麼來什麼。在接下來的三天里,我果然夜夜撞鬼,手腕上的紅痕顏色越來越深,隨時可能被厲鬼索命。
我必須要想出一個法子,毀了那個玉珠。
正當我琢磨該怎麼毀掉那個玉珠時,老二忽然坐到我的身邊,跟我聊天:「瑟瑟,你的臉色好差,最近沒睡好嗎?」
廢話。這三天里,只要我一閉眼,就會被厲鬼纏身。我根本不敢睡覺。
老二的嗓子恢復了一些,但是還有些沙啞,像是在喉嚨里塞了一把沙:「唉,可惜我的玉珠給了琳姐,不然的話,就借給你了。玉珠能安神呢。」
「不過,玉珠也不一定是好東西,」老二忽然轉了話鋒,笑道,「我奶奶說了,玉珠有靈,要是沾了黑狗血一類的臟東西,靈性就會變成邪性,反而會招鬼。」
我定定地看著老二,想從她的表情判斷她說這段話的意圖。老二笑得很溫柔,就像是在說一個笑話:「老人家迷信,可能是隨口說來嚇小孩的,我也不知道準不準呢。」
不管準不準,我都得試一試。這是我最后的機會。
當天晚上,李玉琳又晚歸了。自從發現玉珠有用后,她就一直如此肆無忌憚,每天不到熄燈不回宿舍。
回來后,她還洗漱、卸妝什麼的,乒乒乓乓地折騰一個小時,絲毫不顧其他人還要休息。
今晚,她在外面喝了點酒,回來得更晚了。我趕在她進洗手間前攔住了她,把頭埋得低低的,求她:「琳姐,我這幾天一直睡不好,做、做噩夢……」
「桃桃說,她的玉珠能安神,你能把玉珠借給我一晚上……不,半晚上也可以……行嗎?」
老二叫姜桃,小名是桃桃。
李玉琳噗嗤一聲笑了。她摸了摸左手腕上的玉珠,慢條斯理地問我:「你是什麼檔次,敢來借我的東西?」
「可是,這玉珠不是你的,是……」我還沒說完話,就被李玉琳扇了重重的一個耳光。她喝了酒,力氣比往日更大了兩分,僅僅一下,就將我的嘴角打爛了,流了許多血。
血沾到李玉琳的手上,她絲毫不在意,反而摸了摸玉珠,冷冷地警告我:「戴在我手上的,就是我的東西,你明白了嗎?」
我捂著臉,瑟縮了一下,不敢再說話,只重重地點了兩下頭。
李玉琳滿意一笑,轉身去洗手間洗澡了。
高中宿舍一般沒有獨立衛生間,可我們住的這間是教師寢室改的,不光有獨立衛生間,而且二十四小時供應熱水,想什麼時候去洗都行。
不過,這個特權僅限于李玉琳。因為大小姐不喜歡我們身上的窮酸氣,所以我們三個人一般要去公共衛生間洗漱。
李玉琳喜歡洗澡,每次至少要在里面待半個小時。我站在洗手間門外,一邊聽著里面嘩嘩的流水聲,一邊在心里默數:「一,二,三……」
在數到三百一十七時,我如愿聽到了一聲慘叫。
「啊——」
水流聲沒有停息,可是流出來的水,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鮮血順著地面瓷磚的縫隙蜿蜒著流下,像是一條奔騰不息的長河。
我摸了摸嘴角的傷口,開心地笑了起來。ўʐ
在聽老二說了玉珠的破解之法后,我就去市場上買了黑狗血,做成血囊,含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