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小姐不知道,我家小姐太苦了。每天都得去伺候婆母……」
「翠云,侍奉婆母是應該的。」
「但誰家婆母像那誰一樣故意針對您啊!讓您早早去請安,卻把您晾在外面,天寒地凍站半個時辰,您都生病兩次了。」
手帕交陳溪激動地捏住我胳膊:「真的假的?」
我「啊」了一聲,陳溪趕緊掀開我的手,上面一片青紫,格外駭人。
「怎麼回事?這也是她折騰你的?」
我淚眼婆娑地搖頭:「你別問了……」
「還有什麼可問的,不是她還是誰啊?」
「我聽說,她前段時間四處搜羅美人,本來我以為她要給侯爺納妾,后來才聽說,她是想給沈大人挑。」
「更勁爆的還在后面,我看了那兩個女子,那神韻和她有四五分相似。」
「不會吧?聽聞她和侯爺挺相愛的……」
「正主不是在這,問問她不就知道了。」
一眾人看向我,我期期艾艾:「母親說我沒能給沈家開枝散葉……」
翠云忍不住搶話:「她開枝散葉倒是快,誰能和她比啊!剛剛我家小姐和姑爺恩愛,她一會準來找茬……」
「翠云,下去領罰!」我大聲呵斥。
其余人都一副吃到瓜的模樣。
誰人不知,陸月白才嫁進去不到兩月,而女子有孕,經驗極為豐富的太醫都不一定能在一月有余的時候診斷出來。
這說明……
怪不得婚事那麼匆忙……
「許氏,我家夫人有些不舒服,你怎麼還沒過去侍奉啊?」陸月白的丫鬟過來了。
所有人微妙地看著她,她渾然不覺:「還不快點!」
我恭敬起身,道一句「失陪」,就要過去。
陳溪拉住我的手:「你還真去啊?」
我苦笑:「我能不去嗎?她現在是我婆母。
她說我不恭順,我娘家那些未出嫁的姐妹怎麼辦啊?」
此話一出,眾人的神色更微妙了。
古代孝字壓死人,她們即便有心為我出頭,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
4
我來到陸月白身邊,她坐在一堆夫人身邊,顯然不適應。看到我,整個人精神了。
「許氏,給我倒茶。」
大概是習慣了折騰我,剛剛又被自己的白月光刺激了。即便在外面,她也肆無忌憚。
一會說茶水太燙,一會說涼了、濃了、淡了,幾番折騰,怎麼都不如她所愿。
幾個姐妹早就悄悄進來,看到這一幕,個個了然。在自己母親耳邊說了什麼。
比她們更穩得住的夫人們眼神也變得有些怪異。
陳母單刀直入:「候夫人還挺挑剔的。是身子不爽利嗎?」
陸月白不明所以,含糊點頭。
「是哪里不舒服,是想吐嗎?」
陸月白愣住了,我趁機端茶過去,在她手上的穴道掐了一下。
她反應極大地推開我,我順勢撞到柱子上。
涼亭里的人驚得站起來。
一襲黑衣匆匆趕來,正是沈霖云,扶起我,仔細檢查我身上:「有沒有受傷?」
我搖搖頭。
他的視線觸及陸月白,眼底有隱忍的憤怒:「母親,蕪蕪年紀比您還小,她有做得不當的地方,還請您多寬容。」
陸月白被他的憤怒刺痛,站在原地失神,是個人都能看出她眼底的殘存的情意。
我們剛走出涼亭,陸月白便開始干嘔。
沈霖云的腳步頓了頓,沒再回頭。
旁人的神色了然。
要不了多久,陸月白就流言纏身,暫時沒空折騰我了。
「侯夫人,你應該不是懷了吧?」
陸月白臉上閃過一絲驚駭,顯然還不太適應角色的變換。
原書中,她也是嫁進來后沒多久就懷孕了。
因為時間太近,怕外人懷疑她婚前珠胎暗結,特意瞞了兩個月才公布的。
后又因晚了兩個月,孩子需要一個早產的理由,于是就將原主這個女配獻祭了。
一次,原主與陸月白爭吵后,她發動了。于是,對外說,是原主刺激得陸月白早產的。
那時,沈霖云還在外放,原主孤獨無依,最終郁郁而終。
等她死后,陸月白幡然醒悟,又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愛上了沈父,覺得自己過去太過分了,原主沒做錯什麼。
她撐著沒出月的身子,為原主守靈,一大堆人心疼她,安慰她,說她年紀小、不懂事。
又說原主太小心眼……
唯一幫原主說話的沈霖云因為地位尷尬,沒能為原主討回公道。后來在一次任務中隕落了。
5
沈霖云帶我前往醫館,大夫診治后,發現這具身體上的不少問題。
大夫搖頭嘆氣:「夫人得好好養養,要不年紀大了,少不得受苦。還有可能早早香消玉殞。」
沈霖云握住我的手勁稍大了些:「勞煩大夫幫她好好調理。」
大夫答應了,打發他去拿藥。
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金葉子往大夫手里一放:「大夫,麻煩您一件事。若有人來問你我的身體狀況,不必為我隱瞞。」
大夫一愣,很快明白了什麼:「老夫會實話實說的。」
果不其然,我們走之后,有人進了醫館打聽我的身體狀況。
想必京城近段時間都不會缺八卦了。
回府后,沈霖云悄悄派了暗衛守在我身邊。
聽下人說,我們走后,那群夫人對陸月白一頓奚落,說她不該磋磨我。
又暗戳戳八卦,她是否真的懷上了。
陸月白心亂如麻,匆匆退席。
直到侯府老夫人聽到消息,請了大夫過府,為她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