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夜幕降臨,我的瘸腿丈夫總會止不住顫動。
借著他妻子的身份,我做盡荒唐事。
直到,有一天,他的腿能動了,我也大了肚子。
他扣住我的手腕,將我攏入懷,唇角微微上揚:
「你玩夠了,也該輪到我了。」
1
成年后,看到慕瑾川的第一眼,我就已經想好怎麼玩他了。
但是。
明面上,我得裝得溫馴恭順,做一個端莊有禮的慕家太太。
哪怕。
這個慕太太不過就是用來聯姻的工具人。
2
深冬的雪積了一層又一層。
新婚夜的燈光朦朧。
慕瑾川西裝筆挺地坐在輪椅上,干凈純澈的眼里帶著一絲無奈,低聲道:
「娶你,并不是我的本意。真的很抱歉——」
「抱歉?」
我冷眼看向他,起身脫掉外套,扯開身上的旗袍扣子,一步步朝著慕瑾川走去,雙手撐在他的輪椅上,勾起唇:
「慕先生嫌棄我家小門小戶,做不得你的妻子?」
慕家稱得上是名門望族,而我家在我爺爺那輩還夠看,到了我爸手里,已經敗得差不多了,到我哥手上,更是茍延殘喘。
所以,他們一致決定,腆著臉,靠世交的情分,抱緊慕家這條大腿。
而慕瑾川大學剛畢業,便出了車禍,他的小叔當場死亡,而他雙腿殘疾,成了慕家最可惜的孫輩,無人敢嫁。
總之,這場婚事,除了當事人,所有人都很滿意。
「不是嫌棄。」
慕瑾川眼眶泛紅地看向我,低聲道:
「你才 22 歲,我已經 29 歲,腿還殘疾了——」
「我 16 歲就和你訂婚,那時候,你為什麼不拒絕呢?」
「……」
慕瑾川無措地望著我,低聲道:
「那時候——」
「不用解釋了。」
我扣住他的下顎,逼迫他仰頭看我,指尖摩挲著他的唇瓣,瞇著眼笑:
「我不想聽,慕先生與其回憶過去,不如想想怎麼度過這個新婚夜吧。」
慕瑾川眉頭輕蹙,不解地望著我。
我隨手鎖了房門,從床底拉出了一個行李箱。
行李箱打開的瞬間。
輪椅撞擊著門板。
我余光一掃,便看到慕瑾川慘白的臉。
3
這一夜。
雪落滿了院子,玻璃窗上的「囍」字清晰。
蜷縮在被子里的慕瑾川睫毛微微顫動,虛弱得不像話,明明已經醒了,卻不敢睜開眼。
「太太。」
傭人輕輕敲著門。
我穿戴好衣服,打開了門,任由傭人進了房間。
傭人將慕瑾川叫醒,扶著他起床。
慕瑾川的皮膚本就白,在紅床被褥的映襯下,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傭人抬手給他穿著上衣,不經意看到些許曖昧的痕跡,也不免有些臉紅。
而慕瑾川本人委屈巴巴,不經意對上我的視線,眼里的淚似乎搖搖欲墜。
我倚靠著門框,眼神警告。
慕瑾川生生憋住了眼淚,張了張嘴,最后將嘴邊的話都生生忍了下去。
4
就像我預料的那樣。
傭人伺候完慕瑾川洗漱,第一時間去向慕家長輩匯報了情況。
主宅的內廳。
數不晚.晚.吖清的親戚齊聚,個個穿珠戴玉,貴不可攀,仿佛是一場大型的線下交友會,門檻邊上都站著人。
除了小嬸嬸,所有人都對我報之一笑,明里暗里暗示我早點生下孩子,仿佛在他們的眼里,我沒有別的價值了。
「瀅瀅啊,瑾川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他了,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二嬸說得情深意切。
我內里諷刺,又不是我苦了他,但是明面上卻要帶著笑,面露難色:「二嬸,我今年大四,實習的事情還沒有著落……」
二嬸愣了下,輕笑:「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做什麼?」
我聞言一驚,抓緊二嬸的手,訝異道:「慕家的女孩子都不讀書嗎?」
「荒謬。」
一直坐在主位上的慕老爺子沉下臉,咳嗽了兩聲道:「老二家的,你給柳瀅在公司里安排一個實習的位置。」
二嬸面露難色,訥訥道:「瑾川都沒有在公司任職,讓柳瀅進公司,會不會駁了瑾川的顏面?」
「是嗎?」
我泫然欲泣,一臉茫然地小聲道:「可是瑾川不也是慕家的孩子嗎,怎麼會連個職位都沒有?」
一來二去。
二嬸眼里染上冷意,不著痕跡地甩開我的手。
我驚恐地叫出聲,整個人嚇得站起身,對上老爺子不滿的視線,又眼淚汪汪地坐到慕瑾川的身邊,握住他的手:
「二嬸如果覺得麻煩,我可以自己找實習的,就是費點時間而已。」
我說得情深意切。
慕瑾川眨巴著眼,無措地看向我,仿佛見了鬼一樣。
二嬸連忙道:「我什麼時候說覺得麻煩了?」
我:「那就辛苦二嬸了。三天時間可以嗎?我等您的消息。」
二嬸:……
此刻。
整個廳內的氣氛都變得微妙。
眾人的視線都紛紛落在我的身上,而我滿心滿眼都是慕瑾川,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用餐。
慕瑾川誠惶誠恐,甚至不敢張嘴。
直到察覺到我眼里的冷意,才慢慢張開了嘴,小聲道:「謝謝。」
我笑得溫柔:「我們是夫妻,談什麼謝不謝。」
慕瑾川:……
5
用餐結束。
我推著慕瑾川離開,走到后花園里。
慕瑾川看向我,像是在提醒我:
「你惹爺爺生氣了。」
「我拿到實習名額了。」
我反唇相譏。
慕瑾川抓緊輪椅的兩側,目光虔誠地看向我,一字一句道:
「你剛才裝得太假了,誰都知道你是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