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殘疾了,家產已經輪不到我,你不要和他們起矛盾,我護不了你……」
「誰要你護了,你安心做我的金絲雀就好。」
我淡聲回應。
慕瑾川有片刻愣神,仿佛不敢相信我剛才的話。
我歪頭看他,挑眉:「哦,我忘了,我應該叫……老公?」
慕瑾川仰頭看我一眼,耳根略微泛紅,局促地低下頭:
「別和二房起爭執,現在家里是二叔當家,小嬸嬸記恨我害死小叔,也不喜歡我……」
「不管誰當家,我要的,就必須給,不然,這個家,別想清靜。晚.晚.吖」
我斂起笑,說得直白。
慕瑾川一時無言以對,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恐慌,卻不敢聲張。
6
實習的任務是學校要求。
但是礙于我爸抱大腿的心思,我錯過了最好的應聘時間。
他克扣著姥姥的醫藥費,強制要求我這個養在鄉下的女兒學著城里大小姐的作派,為結婚做好準備。
減脂、喝中藥、學儀態。
在他們的眼里,我是討好慕家的工具,必須按照他們的想法被支配。
我是真的恨。
至今難忘 16 歲的訂婚宴。
媽媽謊稱病重,將我接到身邊,我以為進城了就可以待在她的身邊,學習更多的知識,卻不想是被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樣獻祭。
所有人的神情都掛著冷漠的笑。
包括慕瑾川。
我像是誤入荒地的魚,再怎麼掙扎,也是茍延殘喘。
后來,我被送進江都的學校。
恰好學校里就有參加過我訂婚宴的同學。
一傳十,十傳百。
大多數都猜到我家公司快不行了,玩梗說我是小嬌妻賣身。
慕家根本就不會履行婚約,只是走個形式罷了,遲早會找理由將我退貨。
青春期的嘲笑,甚至是霸凌。
從來都是越演越烈。
我奮起反抗,卻被我爸扇腫了半張臉,我媽欲言又止,而我的哥哥柳燁作壁上觀,冷嘲熱諷我這輩子就是被人玩弄的命了。
他們的表情都是冷漠的,傲慢的,視我如草芥的。
傾盆而下的臟水。
淹沒了我,扭曲了我原本的性格。
記不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巧言令色,陰狠毒辣,我再也無法同情任何人。
7
大概是怕落人口舌。
二嬸很快在慕氏的子公司給我安排實習,只不過實習第一天,我便被難搞的甲方潑了一臉咖啡。
當時,我什麼話也沒說。
但是,晚上我就拿著麻袋套了他,拖到監控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打了一頓。
幾乎每一個刁難我的人,我都這樣處理。
漸漸地。
甲方變得正常了,公司里的同事也變得友善,全說我是福星,有人罩著,不能輕易得罪。
「有人欺負你嗎?」
飯桌上,慕瑾川總是擔憂的神色。
我斜睨著他,單手托腮,指尖敲擊著桌面,冷笑:
「你是希望有?還是沒有呢?」
慕瑾川薄唇微抿。
眼底的慌張還是暴露了他。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我也意識到了,慕瑾川就是個溫軟可欺的性子。
身體上的殘疾往往讓人變得極端。
極端強勢或者極端軟弱。
慕瑾川明顯是后者。
哪怕被我欺負到哭,他也不敢告訴任何人。
不知過了多久。
慕瑾川弱弱的發聲:「希望沒有。」
我笑了一聲,淡聲道:「你的想法是對的,你應該祈禱我實習順利,這樣,我忙起來了,你也有喘息的時間,不是嗎?」
慕瑾川身子微僵。
我挑著唇,似是撩貓逗狗一般地出聲道:「還是,你希望我一直陪著你呢?」
慕瑾川局促地看向我。
燈光下,他唇瓣殷紅,止不住地顫抖,哽咽道晚.晚.吖:
「我會聽話的。」
「對,乖孩子,你要一直聽話。」
我眨巴著眼,相當滿意他的回答,緊跟著發問:
「所以,你應該怎麼做?才算聽話呢。」
慕瑾川茫然地看向我,喉結上下滾動。
我審視著他。
沒有錯過他表情上一絲一毫的變動,從茫然到委屈、不解、屈從。
像是羞恥。
慕瑾川后知后覺地查看周圍,確定沒傭人后才啞聲道:
「你到底要怎樣?」
「剛夸過你聽話,你就開始了?」
我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手里的刀叉稍稍用力,當著慕瑾川的面,輕咬著牛排。
慕瑾川望著我,如坐針氈。
仿佛下一秒就要站起身。
我瞇著眼,很不喜歡他有反抗的意識,沉下臉道:「你,主動要求進慕氏工作。我不管你是掛名,還是拿實權,總之,你最好在我面前展現你的價值。」
「……」
慕瑾川陷入沉默,抬眼看向我:「現在這個家,是二叔當家,我……」
我:「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慕瑾川垂下眸,悶聲道:「我做不到。」
話音剛落。
我丟掉手里的刀叉,好整以暇地看著慕瑾川。
客廳里安靜到極點。
慕瑾川像是古代被迫的清倌,身子微微垮下:「我只能嘗試。」
我彎起唇,笑得溫柔:「那我就等老公的好消息咯。」
8
事實上,我明白,慕瑾川生怕得罪當家人。
可是。
我真的很想看看,他這個人在慕家還有什麼價值,如果一個男人只有生育價值,著實不值得我對他手下留情。
他也只配當個玩物。
為期一周,我沒有折騰慕瑾川,全身心地投入工作,著手畢業的論文。
日子過得還算順暢。
隨著我拿下一個項目合作,子公司也迎來了新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