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端茶的手一抖,重重地將茶杯放在桌上:「柳瀅,不懂規矩的后果,你吃不消。」
「沒事,有二嬸罩著,我不怕。」
我起身離開客廳,身后傳來一陣摔茶杯的聲音。
其實,我不懂,就這種態度,是怎麼當上慕家當家人太太的,或許是順風順水慣了,飄了。
不把別人放在眼里了。
走到玄關處。
我看著躲閃不及的慕瑾川,冷笑:「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聽墻角。」
慕瑾川漲紅了臉,悶聲:「……我只是路過。」
我扯了扯唇角,抬手拽住他的領帶。
慕瑾川一怔:「現在是白天。」
我俯下身,湊近他,輕聲道:「我知道。」
走廊里光線柔和。
慕瑾川修長白皙的手扒拉著我的手,囁嚅道:「柳瀅。」
「大白天的,你怕什麼?」我撥了撥耳邊的碎發,坐在了慕瑾川的身上:
「抬頭。」
我下達命令。
慕瑾川眨巴著眼看向我,像是不敢相信:「你到底要干嗎?」
我見他廢話這麼多,也沒了耐心,扯著領帶的手微微用力,將他拉到我的面前。
下一秒。
慕瑾川的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
我托起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俯身吻著他,抬眼看著躲在暗處的傭人。
隱約間。
我察覺到,慕瑾川的掌心開始發燙,睫毛也止不住地顫抖。
13
從成婚到現在,慕瑾川身上若有似無的痕跡。
任誰看了,都會羞紅了臉。
從外人的視角來看,用濃情蜜意來形容,毫不為過。
慕老爺子顯然是滿意的。
他越是滿意,我越是要在他高興的時候,給他遞了一份文件。
回去的路上。
慕瑾川時不時看向我,似乎是想問文件的事,但是卻不敢發問。
我也懶得解釋。
夜幕降臨,主宅里晚.晚.吖傳來拐杖敲地的聲音。
「瑾川可是你侄兒,他父母去得早,就留下這麼一個血脈,你就這麼容不下他?」
「爸,天地良心,我沒有,你這樣說,太傷人了。我都是一心為公司著想,瑾川這麼多年不工作,他哪里還能管得了公司啊……」
二嬸哭得梨花帶雨。
「我今天是看在老二的面子上,不想說這件事,你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你勾結人做賬害自己的侄子,還有理了?」
老爺子扔出文件,二嬸蹙眉撿起,眼里的淚意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像是有所感應。
她扭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我,眼神嫉恨,就差把嘴邊的小賤人罵出口了。
四目相對。
我挑著眉,了然一笑,不等她開口,就藏匿了蹤跡。
14
從主宅到慕瑾川住的別墅,并不遠。
但是這條路。
看起來幽幽長長,寂靜如斯,雪踩在腳下,聲音松散。
不知不覺。
就讓我想起,高三那年的雪夜。
披著貂絨的二嬸深夜來到我家,聲音輕慢:「想你們女兒嫁進慕家,當然可以,不過,她的肚子里如果鉆出不該有的東西,我可得好好思量了。畢竟,我的侄兒好像也不是很想娶她。」
她說得輕飄飄,我媽紅了眼,卻無力辯駁。
從那天開始,家里來了新的傭人,熬煮湯藥,盯著我喝下,藥物帶來的副作用太大,我開始精神恍惚,腹痛難耐。
我沒想過生孩子,但我不想影響自己上課。
無人的地方。
我扣著喉嚨,吐得撕心裂肺,但是身體還是逐漸萎靡。
高考那天。
經期突然提前。
我疼得幾乎昏過去,不想喝藥,卻還是被按在沙發上,我哭著懇求我的家人,但是無人在意。
我永遠記得。
我拿著筆,冒著冷汗坐在考場,身下止不住地流血。
柳燁那句被玩弄的命,像是淬了毒的針,時時刻刻侵占著我的神經。
「柳瀅。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
慕瑾川的身影映入眼簾,眼底帶著焦灼。
我瞥他一眼,想要越過他。
他卻抓住我的手腕,緊張地看向我:「二嬸不會放過你的,我送你出國讀研,好嗎?」
放過我?
我聽得都想笑。
垂眸看著慕瑾川,我捏住他的臉,看著他純澈無措的眼睛,發問:「想擺脫我?」
慕瑾川眼神躲閃,無言以對。
瞧出他那點不安且復雜的小心思。
我嗤笑起來:「慕瑾川,我還沒玩夠。」
爭權奪利的游戲,我沒想過參與,但是慕家人既然把我拉進來,我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我沒叫停,誰也別想跑。
聽到玩夠二字。
慕瑾川唇瓣顫動,眸中含淚,我見猶憐。
15
馴化慕瑾川的過程遠比我想象的艱難。
他自尊心強得很,仿佛篤定我不會要他的命,一句主人都不愿意叫。
「柳瀅,柳瀅……」
意識模糊時。
慕瑾川反復叫著我的名字,但絕口不叫主人,就好像那是他最后的底線一般。
不過,我也不著急。
至少晚.晚.吖他的身體已經開始屈服,精神屈服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經過老爺子的敲打,二嬸沒敢再在背后搞小動作,我也順利完成實習項目,并且獲得了老爺子的認可,稍稍得到了提拔。
轉正升職那天。
恰好就是項目成功的慶功宴,幾杯酒下肚,包廂里的眾人都是帶著笑臉的,我卻絲毫體會不到愉悅。
「少喝一點。」
慕瑾川手伸到桌下,輕輕抵了一下我的指骨。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玩味地摩挲著他的指尖,從指尖到掌心,或輕或重地撫摸,饒有興味地望著他,直到他整張臉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