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川微微避開,仰頭看向我,雙眸清澈,露出一抹乖巧無害的笑:
「瀅瀅,這個姿勢,我們是不是沒試過?」
「……」
用最純的臉,講最下流的話。
我訝異地看向慕瑾川,一時間竟沒想起來接話。
56
人總是愿意相信自己無意間發現的事實。ץƶ
約莫兩天后晚.晚.吖。
城郊別墅里發生了一起入室傷人案件。
男主人臉部毀容感染,正在醫院急救,其女友疑似流產。
即使名字被隱匿,單看照片,還是網友敏銳地察覺到男主人的身價不菲,手腕上一塊手表就價值百萬。
新聞第一時間被壓下。
我看得心滿意足,但也第一時間,開始準備自己的行李。
……
「太太,您今晚還睡客房?」
傭人輕聲發問。
我提著酒瓶上了樓,余光掃了一眼主臥,淡聲道:「我睡覺不老實,他身體剛好,暫時就分開睡。」
傭人聞言這才退下。
我心有余悸地看向主臥,迅速回了客臥,鎖了門,完全不知我前腳關門,后腳主臥的門就開了。
57
夜里的酒香勾人。
像是多年的怨氣終于抒發了不少,喝酒喝到爽,整個人已經站不穩了,直接跌坐在陽臺上。
手機響起。
我隨手接通,聽見裴遇言的聲音,頓時嘿嘿笑起來:
「哥哥。」
「阿瀅,你喝酒了?」
「嗯!」
我乖乖點頭,長嘆一口氣,低聲道:
「哥哥,我好想你。」
「阿瀅。」
裴遇言的語氣越發溫柔,聽起來像是安撫:「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我垂著眸,忽然間想起。
小時候,裴遇言在泥塘里摸魚,我非要一起下去,結果被蛇咬了一口,嚇得裴遇言抱著我跑了五里地去找赤腳醫生。
中藥苦得不行,看到里面有小蟲子,我嚇得靠在裴遇言的懷里嚎啕大哭,最后是他哄了大半天,才捏著鼻子喝了藥。
那時候。
我應該算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吧。
可是,進了城以后,一切都變了,即使我哭得再兇,也等不到裴遇言了。
捧著手機,我抽抽搭搭,止不住地哽咽,一字一句和裴遇言打小報告:
「哥哥,他們都欺負阿瀅,阿瀅被關在器材室,里面有好多老鼠……我最討厭老鼠了……」
「阿瀅,你在哪兒?」
裴遇言緊張地出聲。
我抽噎著,茫然地看著四周,正要開口,便隱隱看到昏暗中有人慢慢朝著我靠近。
「阿瀅?」
裴遇言再度出聲。
眼淚模糊了視線,我極力想要看清,卻不想整個人都被拎了起來:
「哥——唔。」
「阿瀅?」
「阿瀅!」
手機滑落在地。
男人的手捧著我的臉。
我嚶嚀著想要躲開,卻牢牢地被鎖在懷里,氣得我一口就咬了上去,最后整個人被按在了床上。
我醉醺醺地看向男人,下意識抬手去推,卻不想男人拽著我的手,摸到了他脖頸上的鈴鐺:
「你——」
「瀅瀅,喜歡嗎?只喜歡我,好不好?」
男人低聲發問。
我蹙著眉,想要睡覺,卻被堵住唇舌。
花園里的落葉隨風起伏。
夜里的偏廳寂靜昏暗,只有一盞床頭的燈亮著,一直灼燒到天明。
58
朦朦朧朧間。
男人那雙極具占有欲的眼睛漸漸和含淚的眼睛重疊。
我怔了又怔,意識到他是慕瑾川時,頓時嚇得坐起身。
然而,這一夜就像是一場夢。晚.晚.吖
我的衣衫完好,慕瑾川也并不在家,只要問起,傭人就說是去醫院看病了,至于是什麼病,只字不提。
……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為了防止二嬸和二叔離婚分割財產,慕老爺子連夜召回二叔遠在國外的兒子慕野,打算將二叔名下的資產股份悉數轉讓給他。
這一點。
我自然不會讓他如愿。
但是,我沒有想到,有人比我更快。
慕野剛下飛機,甚至電話都沒來得及打,便被幾個人綁了,塞上車,一路開到荒郊野外的廢棄工廠。
燈光閃爍間。
慕野被押著跪在地上,摘掉眼罩的剎那,他倒是冷靜,雙目緊閉,沉聲道:「我不管你是誰,現在送我回去,我既往不咎。」
輪椅從暗處轉出。
慕瑾川神色溫柔,但是看向慕野時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螻蟻:「既往不咎?」
聽到慕瑾川的聲音。
我眉頭緊鎖,下意識躲在邊上。
慕野一怔,睜開眼看向慕瑾川,不禁笑了:「瑾川哥,鬧呢,你不會以為你動了我,你一個瘸子就能上位吧?」
「瘸子?」
慕瑾川的笑意不達眼底:「倘若你也變成瘸子,你覺得,爺爺會選誰當繼承人?」
話音一落。
慕野的眼底有了懼色,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保鏢按住。
「哥!」
「當年車禍,開車撞我的人,是你吧。」
慕瑾川淡聲詢問。
慕野呼吸陡然間變得急促,凝眸看向慕瑾川:「哥,你糊涂了吧,當初分明就是你自己開車不注意,和我有什麼關系——」
不等慕野說完。
伴隨著輪椅的響聲,慕瑾川站起了身,西裝筆挺的身姿甚至要比一旁的保鏢還高出一截。
接過下屬遞來的棍子。
慕瑾川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掄向了慕野,打到他吐血。
幾乎是下意識。
我捂住了嘴,挪著步子想要離開,卻不想一道手電筒朝著我照了過來。
59
「站住——」
沿著碎石路,我一路跑回自己的車里,一腳油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