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顏怎麼天天夸他二女兒美,從來不提大女兒?」
「二女兒是小家碧玉,大女兒這才叫風華,我看好老大。」
我踩著一地竊竊私語,走到傅禮面前。
傅禮靜靜地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笑笑,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一面。」他看著我的紅唇,低啞道。
我笑著朝他伸出手:「開場舞,可以嗎?」
傅禮眼中浮起一抹驚喜:「當然可以......」
我妹咬了咬唇,小聲叫了一聲:「傅禮哥,我有點難受......」
可傅禮沒聽見。
一個可以在槍口前放棄未婚妻生命的人,又怎麼保證能在美色之下,想起已經不新鮮的小三。
他擁著我踏入舞池,隨著音樂流傳。
「笑笑,我想念擁抱你的感覺。」傅禮在我耳邊低聲說。
我笑著做了個「噓」的口型,與他在舞池里旋轉,眼神流轉間,看他逐漸意亂情迷。
呵,原來這才是我愛了那麼久的男人。
我挨在他的肩頭:「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你家在城南的投資。我現在的境況無人可依,你是知道的。
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如果我自己會賺錢......」
傅禮笑了。
他在我耳邊說:「可以。你想學什麼都可以,只要你還愿意對我笑......」
一曲終了,我和傅禮放開彼此,退出舞池。
我妹的眼圈紅了,看著傅禮楚楚可憐。
可惜傅禮還是沒看她,因為陳姨敲了敲酒杯:「各位,我有個要求,也算是個決定,想要趁這個機會公布一下。」
她指指我:「這是我故友的女兒,也是鵬越集團的千金,我和其他股東看她長大,跟她媽媽也有不錯的私交。
今天我們商量了一下,打算以股東的身份,建議她進入鵬越管理層學習,將來是她要繼承家業的話,我們放心。
」
全場震驚。
我微笑著走到陳姨跟前,向她道謝,然后居高臨下,看著我爸的無措,和我妹的不甘心。
當初我妹想要進入公司,卻不愿從底層做起,想直接做總經理,被陳姨和股東叫停。
陳姨說不放心這種人進入管理層。
可現在,我這個不受寵的女兒,卻被她力薦。
我看著她和后媽憤怒到要噴火的眼睛,給出一個更燦爛的笑容。
沒辦法,誰讓我爸一窮二白的時候,陪著打拼的是我媽。
我媽手里那些股份,是真的能讓我爸傷筋動骨 。
我媽幫我爸維系的關系,也是真的可以威懾到他。
只可惜我媽和我一樣,以前從沒想過,還可以這麼動用手里的資源。
宴會廳放著悠揚的音樂,我在我爸的怒火中,肆無忌憚地大笑,起舞,與人應酬。
做著以前那個內向的顏笑笑永遠不會去做的事。
成為今晚最驚艷的存在,牢牢盯住傅禮的視線。
我妹氣得全身發抖,不停地跟我爸抱怨著什麼,淚流滿面。
可陳姨去跟我爸聊了一會兒,我爸就疲憊地點了點頭,推開了我妹。
我隔著舞池看著那邊的紛爭,跟我妹舉了舉杯,喝了一口杯里的葡萄汁。
我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朝我走來,走到我面前時,忽然腳滑,撞了我一下。
我被撞得趔趄了一下,我妹大呼小叫:「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吧,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
宴會廳頓時安靜下來。
人們議論紛紛:「顏笑笑懷孕了?誰的呀?」
「不知道,但是她確實消失了半年。
」
「那這半年是要孩子去了?怎麼沒聽說她結婚啊?」
我聳了聳肩,聽著人們的議論,當作無聊的消遣,可心里,卻想起了孩子爸爸那雙狡黠明亮的眼。
那時候我天天掉眼淚,幾乎快哭瞎了眼。
陸展一開始還兇悍地喊我別哭,可后來我看出他不會傷害我,哭得更大聲了。
陸展無奈地給我遞紙巾,過了一會兒,撓了撓頭:「要不我給你送回去?贖金反正到賬了。」
我搖了搖頭。
我不是為了被迫跟陸展走而哭。
我哭的是,我真的沒有家了。
媽媽不在了,爸爸變成了妹妹的爸爸,而傅禮,也成了妹妹的。
我一個親近的人都沒有了。
還送我回去干什麼呢。我沒有家,在哪里不是漂泊呢。
陸展靜靜看我哭,看了一會兒,好奇了:「你都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都不見你罵兩句泄憤呢?」
我抽噎著說:「女孩子要有教養,有些話,不管是什麼境遇下,都不能說出口。」
陸展愣了。
過了一會兒,他笑得前仰后合:「怪不得你讓人搶得一窮二白,連家帶爹帶男人,一個都沒給你剩。」
我氣得瞪他,他卻幫我擦了把眼淚,給我講了個故事。
故事其實也簡單,就是兩個好朋友,一個有教養有內涵,一個心眼活泛底線靈活。
有教養的人,用自己的專利開公司,賺了錢,愿意拉他的好友一把,一起賺錢,毫不設防。
而他的好友,卻偷竊了他的專利技術,賣給了競爭對手,掙到了創業的第一桶金。
有教養的人,一生遵紀守法,根本想不到世界上除了公平競爭,還有這樣的齷齪,竟活活氣死了。
留下妻子和幼子,妻子又拋棄幼子跑了,害得他的幼子流浪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