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遇到了救命恩人一樣,立刻朝他跑過去。
然而,當我離那車越來越近時,姚輝似乎看清了我的身形,電話里突然傳出了他的大喊:「站住!」
我愣了。
姚輝的語氣空前嚴肅:「璐璐,別過來,往回走。」
他說:「璐璐,你身后跟了個東西,你再往前走,它會不高興。」
4
我人都快嚇傻了。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
偏偏這麼說的人是姚輝。
姚輝的姥姥是東北那塊兒有名的出馬仙,他自己也從小是半個陰陽眼,能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剛談戀愛的時候,姚輝對我說起這些,我都一笑置之,只當他在吹牛。
姚輝見我不怎麼信這些,也沒堅持,之后就不怎麼提了。
可此刻,他的話對我而言 無比可怕。
「姚輝……」我顫抖著叫他的名字,此刻我再往前幾步,就到姚輝的車門前了,「你的意思是,讓我回去?」
姚輝從車上下來,他露出極度不忍心的神情,但還是點了點頭:「璐璐,你千萬不能再往前了,不然那東西不高興了,會要你的命。」
「你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去。」
我知道,我必須聽姚輝的。
他的判斷極有可能是對的。
何玥、鄒容,兩個人都在發覺異常后立刻搬離了房子。
可等待她們的,都是死于非命。
就像姚輝說的,那兇宅里的東西生氣了,它不允許我們離開,否則就會要我們的命。
我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回到了那座房子里。
此刻,這間平平無奇的出租屋看上去是如此地陰森。
耳機里傳來姚輝的聲音:「璐璐,你要冷靜,我會幫你想辦法。」
「你打開視頻,給我掃一下這間房子。
」
我照姚輝說的做了,他的臉色立刻又變得難看了許多。ყȥ
「這房子是個養尸的墓室,璐璐,你麻煩大了。」
姚輝陷入了自責,我租房的時候他恰好在出差,沒來陪我看房,他說如果他來看了,絕對不會讓我住在這里。
可此刻,說什麼都晚了,我哭著問他:「所以我只能等死了嗎?」
「那倒不是。」姚輝振作起來,他思考良久,突然想起了什麼。
「那條我七夕節送你的絲巾,你放在身邊呢吧?」
我連忙點頭,將那絲巾找了出來。
「它在就好。」姚輝松了口氣,「這絲巾是我姥姥施過術的,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把它蓋在臉上,鬼就找不到你了。」
「連著七天,鬼一直找不到人,就會以為這房子其實沒有人,那時候你再往外跑,它就不會跟上來了。」
5
當晚,我蓋上被子后,將那絲巾蓋在了我的臉上。
我睡不著,閉著眼睛強行數數。
最終,在我終于有點困意、開始迷迷糊糊的時候,我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隔著一層絲巾,在對著我的臉吹氣。
我一下就清醒了,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身體就像被壓住一樣絲毫動彈不得,我睜開眼,透過薄薄的一層絲巾,看向天花板。
什麼都沒有。
然而那種感覺是無比真實的,我分明感到有一個人就低著頭,臉懸在我的臉上面,它的呼吸透過絲巾,像羽毛一樣吹到我的臉上。
我死死咬著牙,克制著自己不要叫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呼吸消失了。
我渾身冷汗,筋疲力盡,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已經快到中午了。
手機上是姚輝打來的十幾個未接來電。
我掙扎著爬起身,給他回了電話。
姚輝聽到我的情況,松了一口氣,他說照這樣堅持七天,我就得救了。
我心情也覺得放松了許多,隨后立刻感到肚子已經空了,就給自己點了個外賣。
為了不連累外賣員,我讓對方把餐品放在門口就好,我自己出 去拿。
結果我打開門時,卻發現外賣員沒走。
那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摘下頭盔,盯著門內看。
那目光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然而在我想要關門時,女人開口了。
「養尸招魂?」她喃喃道。
我一愣,女人已經繞開我走進了房門,她徑直走到我的床頭,拿起絲巾。
我連忙上前:「喂,你干什麼?還給我!」
女人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她沉聲問:「這東西誰給你的?」
我說,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絲巾。
女人搖頭,她說,這是招魂幡。
「招魂幡在哪里,鬼就能找到哪里。」女人說,「小姑娘,你拿著這東西,鬼上你的身,就跟鯊魚聞著血味游過來一樣容易。」
我如遭雷擊,站在原地,很久都說不出話來。
女人看著我嚇得魂飛魄散的樣子,嘆了口氣,她在包里找了找,遞給我一面小小的化妝鏡。
「把它掛在床頭,鏡面朝里。」她說,「能保你一命。」
6
女人離開后,我呆愣著坐了很久,回不過神來。
心里堵得一點東西都吃不下,我把女人送來的外賣放進了冰箱,然后回到臥室,開始回憶我和姚輝之間的點點滴滴。
突然,我回憶起了一個細節,這個細節讓我無比恐慌。
那便是當初是姚輝在網上刷到了這個房子的出租信息,將它分享給我,我才租了這套房子。
這究竟是一個巧合,還是……
我住進這房子,本就在姚輝的計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