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莎莎?
「莎莎是我女兒。」女人輕聲道。
「我早年心思都在打拼上,一年四季都在外面,一心想給莎莎掙一個未來,沒想到反而讓母女關系越來越冷淡,莎莎直到死前都還恨著我。」
「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的莎莎。」
「所以啊,我想救你一 命,至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啦……」
女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她就這麼走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衣服,發現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緩過神來,我才想起去拿自己的手機。
電話是我大學同學給我打來的,之前我就是發微信拜托她幫我調查姚輝。
我剛接起電話,大學同學就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
「蘇璐璐,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瘋?不然為什麼會跟姚輝這麼個渣男在一起?」
我驚呆了。
在接電話之前,我其實已經決定相信姚輝了,畢竟女外賣員是鬼這件事已經坐實。
但現在,同學的話讓我驟然意識到,并不是排除了外賣員,我就能相信姚輝。
我連忙問同學,姚輝到底做過什麼。
同學氣不打一處來,她說姚輝大學的時候一直跟他們班班花在一起,兩個人感情非常好,姚輝說過這輩子非班花不娶。
結果就在今年上半年,班花突然查出了 B 細胞極低,很有可能是白血病。
姚輝立刻甩了對方。
同學還問了一下我跟姚輝在一起的時間點,問完更生氣了——按照時間線,姚輝幾乎是在甩了班花的幾天后就開始追求我,妥妥無縫銜接。
同學在電話里狂罵:
「四年啊,姚輝跟班花在一起了四年,分手分得這麼絕情,還轉頭立刻就找了新歡。
」
「璐璐,這男人不可信啊。」
掛了電話后,我感覺自己從頭到腳都麻了。
女外賣員不可信,姚輝也不可信。
可我此時就在這樣一個兇宅里,我到底該怎麼辦?
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有那麼一瞬間,我很想立刻沖出這個屋子,愛怎樣怎樣。
但想到鄒容尸首分離的樣子,我一陣陣腿軟,最后還是沒有敢貿然離開。
四周一片深黑,我抓緊自己的袖子。
馬上就要睡覺了。
可是姚輝給我的絲巾我不敢用。
女人留給我的鏡子也已經碎了。
如果操作得不好,恐怕我連今夜都活不過去。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姚輝再度聯系了我。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曉了他跟前任班花的事,只是問我,是不是已經驗證了女外賣員是鬼。
在我點頭后,姚輝松了一口氣,他叮囑我,一定要按照他說的那樣,將絲巾蓋在臉上。
我猶豫了一瞬,帶著哭腔對姚輝說,我要他過來陪我。
姚輝臉色發白了一瞬。
他說,女外賣員就在外面游蕩,現在這宅子里外全是鬼魂,實在是太兇了。
我抹了把眼淚,跟他說我不管,我現在太害怕了,不可能自己一個人熬到天亮,要是他不來陪我,我干脆從樓上跳下去算了。
姚輝見我一副完全崩潰的樣子,妥協了,說他準備點防身的東西,立刻趕過來。
掛了電話后,我來到門邊,對著外面試探性地輕聲道:
「喂。」
走廊里響起了腳步聲,不輕不重。
她來到了我的門外。
我們都沒有說話,隔著防盜門,靜靜地各自站著。
我知道,這 就是那個女外賣員,就像姚輝說的,她無法離開這棟樓,一直就在走廊里游蕩。
我想了想,拉開了防盜門。
門外,女外賣員靜靜地看著我。
我側了側身,對她說:「進來吧。」
8
姚輝在半個小時后趕到了。
他帶了一個包裹,里面是一些匆忙間找來的辟邪之物,比如浸泡過雞血的黃豆和蓮子,還有……
一面鏡子。
我垂眸望了一下那面鏡子,沒說什麼。
我對姚輝說自己餓了,讓他幫我煮碗面,不然我餓著睡不著。
姚輝拗不過我,去廚房幫我煮面。
趁他忙活的時候,我將其他的辟邪之物全都收進了一個小包裹,藏進了我的被子里。
只留下了那面鏡子。
片刻后,姚輝端著一碗下好的面走出來。
他說:「吃吧,璐璐,吃完好好睡。」
突然間,姚輝愣住了。
碗從他的手中墜落,砸在地上,湯汁四濺,瓷片粉碎。
他僵立在原地,感到耳邊有個人在輕輕地吹氣。
我就站在姚輝的對面,所以我完全看清了這一幕。
——那個女外賣員就站在姚輝的身后,她的呼吸輕輕地噴吐在姚輝的脖頸上。
電光石火間,姚輝猛地撲向了那面鏡子,他拿起它,回頭朝女外賣員一照。
女外賣員發出一聲慘叫。
隨后便消失了。
而姚輝手中的鏡子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他緩緩將鏡子放在桌上,喘著粗氣,回頭對我道:「沒事了,璐璐……」
他的話音消失在了嗓子里。
因為在他身后的我,正高舉著一根球棍。
我狠狠將球棍砸在姚輝的后頸上,我看著姚輝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
9
姚輝醒來時,已經被我用打濕的被單牢牢地捆住了。
他掙扎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望向我:「璐璐,你在干什麼?」
我坐在他的對面,眼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