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煜沉默兩秒,低聲道:「知道了,我會讓秘書給我訂最近的機票,按時趕回去的——明天大概會很累,你今天一定早點休息。」
「知道啦,晚安哥哥。」
「晚安!眠眠。」
電話掛斷了。
傅安安呆呆地站在一旁。
她的目的其實達到了,沈煜答應會回來,按時參加婚禮。
但很奇怪。
說不出哪里奇怪。
剛剛的電話里,似乎只存在于我和沈煜之間,我們二人的世界和外面隔著一層厚厚的壁壘,她站在這層壁壘之外,是個徹底無法參與的外人。
……
凌晨兩點,傅安安根本無法入睡,她在房間里不停地徘徊。
她思考著每一個細節,試圖驗證沈煜對自己的愛。
沒有錯的,不該有錯。
沈煜愛她,對她百依百順。
沈眠只是和他一起長大,所以顯得更親密一些罷了,她根本比不過自己,一個披著一層綠茶皮的圣母白蓮花,被欺負了只會哭,沈煜根本沒有喜歡她的理由。
傅安安一遍一遍地自我安慰著,她漸漸平和了很多。
就是這樣,明天的婚禮一定會順利,到時候她就是沈家的兒媳,眾人艷羨的豪門少奶奶。
到時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辦法讓沈眠徹底離開這個家。
可惜上次秦子深帶著他的兄弟們,沒來得及在體育館里毀掉她……
心緒一個接一個冒出來,傅安安反正也睡不著,開始在房間里東摸摸西摸摸,收拾東西。
在傅安安搬進沈家之前,這個位置最好的房間一直是屬于沈眠的,傅安安進來之后一通撒嬌,把這個房間搶了過來。
立柜里有很多沈眠留下的東西,她小時候的課本、玩具、相冊,傅安安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從來沒翻過。
但此時,由于心中的煩亂,她下意識地開始拿這些東西撒氣。
玩具被她扔到地上,課本被拂落,相冊被撕開。
突然,一個文件袋掉了出來。
傅安安撿起那個文件袋,打開。
里面是一份診斷書,白紙黑字觸目驚心——
「反社會人格」。ўƵ
傅安安掃視了一下那幾個大字,并沒有太驚訝。
之前系統就提醒過她,沈煜的很多細節都顯示著他或許是個反社會人格的人,對此傅安安早有心理準備,甚至覺得與全世界為敵但專寵女主的病嬌男主十分帶感。
傅安安決定將這份診斷書放回原位。
但下一秒,她突然感覺到,這份報告似乎哪里不對。
她又看了一遍內容。
是對于反社會人格癥狀很典型的描述,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傅安安放下那份診斷書。
應該是她太疑神疑鬼了。
可心里還是有個地方在突突地響,叫囂著——這份文件里,有幾個字不對。
哪幾個字呢?
下一秒,傅安安突然僵住了。
接著,她渾身顫抖起來。
手臂沉得像灌了鉛,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重新舉起那份診斷書。
是名字。
名字不對。
這份診斷書的確診人一欄,寫的并不是沈煜。
而是沈眠。
13
傅安安突然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懼。
她環視著這個房間,這個曾經屬于沈眠的房間。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搶這個房間過來時的情景,沈眠柔柔弱弱地縮在沈煜身后,什麼也沒說。
那時的自己天真地以為沈眠如此不堪一擊。
可現在她意識到,沈眠或許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把這個房間讓給自己的。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傅安安開始發瘋一般地在屋子里搜尋起來,她砸掉瓷器,揮掉桌子上的雜物,終于,在一通無差別的瘋狂掃射下,竊聽器和針孔攝像頭露了出來。
傅安安渾身的雞皮疙瘩炸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針孔攝像頭,床、書柜、桌子、玩偶上……一個接著一個。
沈眠提前在這里裝好了一切設備,然后默默地等著傅安安來搶自己的房間。
從傅安安入住的第一天起,她就在被監視著,一舉一動,全都沒有逃過沈眠的眼睛。
包括那些她壓低了聲音,自以為只有自己和系統知道的交談。
也全部被竊聽器,收進了沈眠的耳朵。
「呀……被你發現了?」
一個輕輕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傅安安猛地回頭,然而就在同一瞬間,燈被關了,屋內變得一片漆黑。
在傅安安來得及尖叫之前,一塊沾滿乙醚的棉布已經捂住了她的嘴。ȳž
……
傅安安醒來時,是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
她猛地掙扎起來,卻發現自己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
在她的對面,我坐在高高的鋼架上晃著腿,白色的裙角一蕩一蕩:
「你醒啦。」我笑瞇瞇地說。
傅安安大睜著眼睛,她開始叫喊,瘋狂地呼叫著救命。
我歪著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良久,傅安安叫得嗓子啞了,在意識到沒有人能聽到倉庫內的聲音后,她癱在椅子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跳下來,走到她身邊。
她用恐懼又憎恨的眼神看著我:
「沈眠,你一直……」
「嗯,我一直是個變態。」我點了點頭,笑得很開心。
傅安安聲音嘶啞地質問我:「你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要一直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