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病態蒼白的臉,說的第一句話是:「你非得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嗎?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我看了就煩!」
我捂著臉哭得撕心裂肺。
視頻被人傳出去了,在圈子里都傳遍了,都說我這輩子做鬼都會纏著江銜影,絕不可能退婚。
現在回想過去,為了守住那點可笑的愛,我真的是散失了最后的自尊。
真是不值得。
林亦晚是當場唯一一個眼底泛著興奮的人,她立刻將目光看向了江銜影。
江銜影的表情卻比剛才更黑了,許是不想讓在場那麼多人看笑話,他立刻拉著我就要離開宴會場。
林亦晚立刻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江銜影立刻甩開了她的手,她被甩在了地上,可見力道不小。
林亦晚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他毫無耐性地對她說了句:「你今天先回去。」
我沒反抗,我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下,讓人看笑話,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6
江銜影開車帶著我去了湘江小苑。
兩年前,我們把婚房買在了這里。
他拉著我進了房間,房間里面該有的都有了。
房子里的裝修很多東西都是我們當時共同挑選出來的。
我心情很平靜,反倒是江銜影一進來,就砸了花瓶。
那個花瓶當時買的時候,還沒有了,又等了三個月才有,可那時候他已經遇上了林亦晚,取花瓶 那天,林亦晚打電話過來說她生理期肚子痛。
他車子開到一半,就讓我下車,自己去取。
他時常會為了林亦晚的一個電話,就拋下我,后續陸陸續續的很多軟裝都變成了我一個人在看,到這套房子裝修好的時候。
他干脆徹底不裝了,帶著林亦晚回了江家。
他覺得還不夠,又摔了一套陶瓷餐具,直到滿地碎片,房間里玻璃制品已經被他摔得差不多了。ӯź
他才能夠略微平靜點,坐在沙發上,雙手支撐在腿上,垂著頭:
「你跟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居高臨下,淡然地回了句:「現在問這些還重要嗎?」
他不吭聲,拿出煙,開始抽:
「我就想聽聽。」
「大半年。」
他猛然抬頭看著我,赤紅著眼:「我還以為你有多愛我呢!也不過如此。」
我苦笑了下,覺得他是有多不要臉,才能夠說出這種話。
「犯賤犯了一年多,把自己折磨得喪失了所有尊嚴,被人瞧不起,我確實愛不動你了,還有你憑什麼指責我,是你親手將我推向他的!」
7
我會跟喬宴時在一起,得虧了他。
從那次喝酒胃穿孔后,他來見我,我漸漸地為了見他,用了不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到后來,我再有事,他甚至連出面都不肯。
有次,我出了車禍,追尾,不嚴重,人沒有受傷。
但對方不依不饒,不讓我走。
我在等交警來的過程,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江銜影。
那次林亦晚剛好腸胃炎生病,在住院,他正貼心照顧。
我只說了我出車禍,其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就被他一頓嘲諷。
說我又想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林亦晚現在真的病著需要他照顧,我能給他打電話,證明車禍什麼的根本就是假的或者壓根不嚴重。ŷż
電話被冷漠地掛斷,對方見我沒人來,變本加厲,想對我動手的時候,喬宴時開車路過。
他握住了對方的手,打了對方一頓,還被拉到警局了。
好在最后鈔能力解決了,對方不追究。
我認出了他,他跟江銜影認識,來往不多,但江喬兩家是世交,也算得上是兄弟。
他沒認出我。
許是那陣子,我瘦了太多了,失了朝氣,變得跟從前宋家名媛宋姝意的樣子實在是判若兩人。
他要加我微信,說他是替我出頭,才會差點進監獄的,得請他吃飯。
后來,他約我出去的次數多了,我也懼怕了獨自待在準備好的婚房里空蕩蕩的感覺,就都答應了。
每次見他,他還費盡心思地討我歡心。
我就意識到了,他可能是喜歡我。
本來想約他說清楚,讓他不要再找我。
在那天,我收到了林亦晚的照片。
她跟江銜影的床照,她倚靠在他的懷里,滿臉嬌媚,江銜影滿臉饜足,睡得踏實。
她發來消息對我說;
【宋姝意,他說你在床上的時候,就像是一條死魚,沒有半點情趣。他在我這里終于找到了做男人 的樂趣,要是早點認識我就好了。要不是因為兩家牽扯太深,不好悔婚,他早就不要你了。你就像是一條癩皮狗,一直纏著他不放,識相的話,早點解除婚約。】
那次,我真的為他流干了最后一滴淚,我看了很久的鏡子。
我發現我的臉是麻木的,沒有任何表情浮動,眼角是干涸的,心好像沒了感覺。
我知道,我死心了,真正死心了。
喬宴時再約我出去,我告訴了他:「難道沒有認出我是誰?」
他臉上有些茫然,我報出了宋姝意。
他思索了會兒,才想起來,第一刻卻是笑著說:「江銜影,果然沒眼光,找了那個女人,看著就整容臉,哪有姐姐這麼明艷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