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笑著,我伸手一推,「嘩啦」一聲,手邊的高腳杯碎了滿地。
我撿起一片玻璃,抵在她的臉上:「這樣的禮物,我不介意再多送你一份。」
「放下你手里的香檳,然后滾。」
徐晴玥攥緊了拳頭,深呼吸一口氣后緩緩放下香檳。
她退到安全距離之后,仍舊掛著惡毒的得意:「之宜姐姐,一瓶香檳而已,不要這麼小氣。以后,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屬于我。」
「哦。」我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翻開手機找出一張訂單,展示在她面前,「那在此之前,先把昨天你扯壞的那件衣服賠給我,六萬八,刷卡還是現金?」
徐晴玥破防了:「怎麼那麼貴?」
9
她所謂的「一切」,首先是我的未婚夫,顧舟。
徐顧兩家私宴,顧伯伯跟我商討著婚期。
而顧舟姍姍來遲,懷里還抱著另一個人——徐晴玥。
沒想到她在家消停了大半個月是去攻略新目標了。
顧舟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說:「爸,我要跟徐之宜取消婚約。」
我爸和顧伯伯同時臉色驟變。
他懷里的徐晴玥笑得羞怯,微垂的眼睛時不時看向我,志得意滿。
徐少禮滿臉戾氣,那天他就應該直接打斷她的腿。
姐姐的東西,就算她不要,徐晴玥也不能覬覦。
徐少禮想拍桌而起,我按住他搖搖頭。
我和顧舟是商業聯姻。
圈子里的都知道,這男的不行。
穿得花玩得野,不折不扣的渣男。
還帶點普信,要不是顧伯伯給太多我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和顧家聯姻最大受益的是我媽當年交給我的公司。
誰會和錢過意不去?
別的小姑娘都跟在顧舟屁股后面追,我不這樣,他就惱了。
我只是看中了和顧家合作的項目,至于這個顧舟,誰愛要誰要。
徐晴玥沾沾自喜地跟我碰杯,我看著她自以為是替我接盤的樣子,高興地喝了大半瓶紅酒。
顧伯伯臉色青紅,有些愧疚地按住我的酒杯。
他滿是歉意:「伯伯答應你的項目一定會合作,至于婚約這件事,伯伯也會給你個交代。」
我順應地擠出幾分憂傷,端著酒杯,喝得更加歡快了。
顧伯伯暗地里伸著腳不知道踹了顧舟多少回,后者卻仍舊死心眼地摟著徐晴玥調情。
我爸的臉色也是掩飾不住的難看,而徐晴玥只顧著靠在顧舟懷里,像沒了骨頭。
一個還未向大眾公布的私生女,搶了原配女兒的婚約,傳出去,就是在給外頭那些八婆記者提供笑料。ŷž
后來顧伯伯看著他倆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實在吃不下去飯,借口中途離席,我爸起身相送,兩個長輩就沒有再回來。
我看著徐晴玥沉浸在喜悅中渾然不覺危險的樣子,彎了彎唇。
顧舟對上我的眼神,摟在徐晴玥腰間的手緊了緊:「徐之宜,聽見沒,我不喜歡你,我是不可能和你結婚的。」
我晃著紅酒杯,勾著紅唇輕蔑地看向他:「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的喜歡值幾個錢?」
我巴不得顧舟離我遠遠的。
反正我的目的只是拿到和顧家的合作項目,至于顧舟要娶誰,退不退婚,和我有什麼關系。
至于徐晴玥,她總會知道,到底誰才是贏家。
10
擺脫顧舟后我神清氣爽,晃晃悠悠地蕩上了天臺。
徐少禮也好脾氣地沒批評我喝酒這件事。
直到張姨上來給我端了碗解酒湯。
他笑吟吟地接過遞給我:「要喝完。」
我苦著臉:「太齁了。」
徐少禮:「誰讓你喝酒的。」
嗯,還是逃不過。
徐少禮見我乖乖喝了,眼睛笑得彎成一對弦月。
清冷的眼頓時有了溫度。
真好看。
我笑著笑著眼里就含了淚,夜空一角的星星閃得亮眼。
風吹過,徐少禮把外套脫下蓋在我的肩頭。
我看著西南角最亮的一顆星星,喃喃道:「媽,你等等我。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我不相信我媽是自殺。
她的確抑郁癥多年,可她走的那天還在問我有沒有起床去上課,我不相信她會還沒等到我的回復就那樣匆忙地不辭而別。
她是吃了過量芒果導致過敏性休克,同時引起了一些并發癥,搶救不及時,沒能救回來。
家里有媽媽的精神狀況證明和她寫滿痛苦的日記本。
警方最終定性為自殺。
等我和少禮趕回國,媽媽已經永遠沉睡在了骨灰盒里。
我不相信我媽真的是自殺。
但我沒有證據。
我有的只是那條微信消息和我的直覺,我堅信著媽媽就算要自殺,也起碼會等到我的回復。
這個家里,最有動機殺害我媽的人就是我爸,徐啟。
他是草根出身,靠我媽起家的。
徐啟手段狠戾,當年在業內殺出一條血路才有了徐家的今天。
而我媽家是世代積累,外公死后,家族產業就被我媽繼承。
顧伯伯曾經說過我爸想合并我媽名下的產業,我媽一直不同意。
殺妻奪財,我爸的確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
我一直都在找證據。
可我爸就是個滴水不漏的老狐貍。
直到徐晴玥進了徐家,我看到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