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四年前。
看到這,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看向第三本日記本。
但上面卻上了鎖,鑰匙不知所蹤。ΫƵ
除此之外,就是一堆藥。
我正盯著那些藥,分辨它們作用的時候,手機就嗡嗡震動起來。
打開一看,發現是一條早已設置好的日程——「明天記得去程醫生那復診」
復診?
我翻箱倒柜終于找到了一把小鐵錘,為了解開疑問,我對著日記本的鎖砸了幾十下,鎖終于被砸爛。
我翻開日記,第一頁就是一行字——【原來宋顯山早就精神出軌了。】
掃了一眼時間,是兩年前。
我逐字看了下去,也不過短短幾句話。
【今天許苒來找我,她恨宋顯山,也可憐我。
她告訴我,姜蕎不是第一個,她才是。
她還說,我被挑斷手筋的那天宋顯山之所以沒接到電話,是因為在陪她看音樂劇。】
5
我和宋顯山少年相識。
我讀高三的時候,因為阻止了幾回小團體霸凌人的事,就被她們堵在學校旁邊的巷子里。
給表妹送東西的宋顯山路過,單單露了張臉,就嚇得那群人四下逃竄。
那時在學生間,沒人不知道宋顯山。
他比我大兩屆,成績優異,可在高考前夕父親親手砍死他的母親,他因此放棄高考,開始「混江湖」。
或許因為是在同一座城市里,我和宋顯山從那天后屢屢碰面,比如我放學后沿著梧桐樹道走路時會撞見他在喂貓、在舊巷子里的甜品店拍照時也會碰到他給老奶奶干活、或是我練琴回家的路上遇見流氓,和兄弟們喝完酒路過的宋顯山直接送我到小區門口。
那夜他素來張狂的眼里泛著酒意,臉上帶著微醺的紅問我:「我……可以要你的聯系方式嗎?不給也行我就是說說……」
于是我和他交換聯系方式,每天放學他都會遠遠地陪著我,休息日練琴時他也會在外頭等我,給我帶吃的。
再后來,高三畢業的晚上,宋顯山帶我去山頂看了一場流星雨,親手給我戴上了一條鑰匙項鏈。
價格很貴,他攢了一段時間的錢,卻不過是我兩個月的生活費。
但他說:「我看別的女孩兒都有,就覺得你也該有。」
我答應和他在一起。
前提是他離開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
他答應了。
他逐漸抽身,但到我二十歲那年紙包不住火,家里為了這件事炸開鍋,堅決不同意我和宋顯山在一塊,而那時的我做出了年少時最勇敢,現在來看最愚蠢的決定。
我偷了戶口本和宋顯山結婚。
因為這件事,我和家里鬧得不可開交,后來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由宋顯山一力承當。
再后來……就是從共苦到同甘,宋顯山的公司蒸蒸日上,我也研究生畢業成為青年鋼琴家。
我和宋顯山的感情一日比一日好,生活也是平靜地幸福,直到那一天。
日記本上寫著,我和宋顯山結婚的第六年,一個非常普通的日子里,我剛從家里出門就被一伙人綁走。
他們告訴我,他們只為求財,只要給宋顯山打電話,他們就會考慮放過我。
被關在貨車車廂里的我給宋顯山打了十五個電話,兩個小時里一個都沒通。
那伙人見打不通,就冷笑道:「他老婆不是會彈琴麼?那就把她手筋挑了給宋顯山發過去,大不了魚死網破!」
于是我被生生挑斷兩只手的手筋,視頻發過去三小時后,宋顯山接通了電話。
后來在病床上的我才知道那伙人是宋顯山早年惹下的禍端。
他剛開公司那會兒,涉足了灰色地帶,惹上這群人沒處理干凈。
而他沒接電話的原因是手機沒電,他又急著參加會議,就把手機放在辦公室。
宋顯山跪在我面前顫著手碰我,紅著眼又哭又求:「菱菱,你別不理我,我幫你殺了他們……」
可又有什麼用?
我的手好不起來了。
6
我如日程提示一樣去了醫院。
巧的是,和上回孫鈺帶我來的是同一間。
精神科的程醫生很年輕,說話也很溫柔,她在得知我失憶后,對我道:「或許是一件好事。」
據她所說,我兩年前罹患重度抑郁,一直在她這兒看診。
但一直好不了。
我和她幾乎都成了老朋友了。
離開的時候程醫生遞了兩顆糖給我,她囑咐我道:「吃點甜的心情好,回去藥還是得吃。你可以把這一次的意外,當成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不要困住自己。」
我嗯了一聲,和她道別。
剛下到醫院大廳,我就撞見了兩個人。
宋顯山和姜蕎。
姜蕎小臉蒼白,捂著小腹,而宋顯山則是攙著她,眼神一刻不離。
直到碰見我。
「你怎麼在這?」他目光一變,隨即快聲問道:「哪兒不舒服?」
日記中,宋顯山是在三年前就和姜蕎在一塊的。
姜蕎也是學音樂的,甚至還是我的學妹,她在一次餐廳兼職中和宋顯山相識。
我發現的時候兩人已經在一塊半年了,然后就要和宋顯山離婚,可不知道為什麼后來又沒離。
但我和他的感情在一次次的爭吵中消磨。